首页 > 吾春秋 > 第十四回 父是子非行陌路 浣纱石上浣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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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尚且如此,况乎白儿!

“一山之树,前树冠茂而大,后树苗萎而小,人皆赞前而忘后。”

君父目中只容得下姜诸,大摆銮驾来游公子府亦为姜诸,哪有他姜白一席之地?

登基二十余载,姜武自认上不愧姜氏列祖,下不愧西燕百姓,文非居冠,武非位末,纵称不得绝代明君,一代霸者,亦受先人敬佩,引为贤者!

复望数丈外,宽河如龙横卧,流水潺潺,凹凸冥迷,穿行四野,不知西东。

可观公子白,不但久候在此,对公子诸体贴备至,言语之间,急不成耐,大有丧兄断臂之痛!

姜白心忧道:“医师,大哥所中何毒?”

独一子,他深愧之!

《素问》有言:“六合之至数,始于一,终究九焉”。

姜武道:“崔卿不必拘礼,诸儿病情如何?身可有恙?”

是嫉?

“此子真热诚也!”

卧榻之上,姜诸披白服,四肢厥逆,面如蹂,时有血溢吵嘴,看得民气肉跳。

君权天授,一国之君乃天择之人,天降大任于斯人,试问寰宇以内,那个不心动?

年近五旬,崔元见惯了各国博弈,公室骚动,今公子诸身中剧毒,如不其然,下毒者必是君上之子,至公族弟。

姜白自夸豁达,不屑姜淮这般奸猾,到头来,本身亦逃不开此牢!

崔元见姜白枉顾君颜,摆脱道:“君上息怒,公子白深年不归,失了礼节,情有可原,望君上明察。”

....

俗话说:“好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临淄距陇山甚远,川河之水流经千里,激流化涓,姜氏先祖为保饮水,花了十余载,在临淄城内挖了六条河道。

公子府诺大,怪石嶙峋,奇花异草,前有雕梁画栋,后有幽泉叮咚,置身于此如临蓬莱。

九乃极数,亦为尊数,天子收九牧之金,铸九鼎,象九洲,西燕诸侯国也,自不敢超越,故只取六,以显尊卑之礼。

姜武神采渐缓,吴姬乃他嫡妻,与他情深义重,不幸皇天不垂,生下姜诸后难产而亡,身为人夫,姜武心甚哀思,此番有歹人于公子府下毒,险害姜诸命丧鬼域。

门外忽起阵阵惊闹之声,斯须间,徐寺人推开房门,禁军侍卫列队四下,持戟立刃,从中走出一紫服男人。

“叩见君上!”

崔元见来人,顿放银针,对姜武施礼。

能得一国公子诚恳言谢,崔元自是欢乐,笑道:“至公若知公子白等待于此,必生欣喜之情。”

崔元并未理睬,用木签沾了一丝淤血,凑入鼻尖轻嗅,又取过那只盛放汤药的药碗,碗中倒出一小片树皮:“公子诸所中之毒恐为夹竹之毒!”

姜白独站着,如同那山口林间的小树,受尽风霜冷雪,矗立半丈铁骨,却抵不过遮天巨木。

对,他妒忌姜诸,妒忌姜诸职位高贵,超出公子之上,妒忌他深受君父恩宠,视之如逆鳞。

姜武摆驾,阵仗自是不小,府外府浑家潮熙攘,保卫立门外,侍女宫伯皆在偏苑奉候,未几时,柳权率禁军入府,将一干人等全数扣押,带回圄牢检查。

姜武面庞难过,感喟道:“容其怨孤,怎容孤责之?”

有陇山之佑,川河之险,西燕数百年得享承平,故百姓喜称之“盘龙峰”“峡水川”

姜白头悬热汗,听崔元这般说,方出长气,拱手谢道:“白,谢医师!”

姜白游园,经小桥,桥旁有一枯井,井下生出参天之树,水流过桥底,叮咚荡漾。

崔元哑口无言,他卜卦医人,向觉得本分之事,今公子白夸耀,直言医能医人亦能医国,实在汲引了。

幸亏姜诸福大命大,又有崔元妙手回春,方捡了一条命,若真有何不测,百年以后,他有何脸孔见吴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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