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见他欲一人涉险,那里肯依,再三哀告同业。
世人见他不欲多说,固然心中迷惑,也不敢多问。
“罢了,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眼下我道行陋劣,也只能且行且瞧,见招拆招。”
“尔等好自为之!”
此话一出,顿见那水潭当中激起一个大水花,一蓬碧水劈面便朝钓者泼了过来,却被一层无形的樊篱遮挡,散完工连缀的水珠,重新坠回水潭当中。
“妙哉!妙哉!本日我道人三桩事完,且去也,去也!”
“不知此话怎解?”
那钓者道。
“若贫道久去不回,师侄便将此信翻开,依言而行。”
“前辈引我前来相见,可有甚么叮咛?”
叶知秋见他这般说法,便也不再对峙,说道。
此谷不大,环眼四顾,谷中大小一眼尽知,虽说是林木翠绿,芳草萋萋,清幽淡雅,娟秀超脱,却也仅此罢了,别无其他出奇之处。
叶知秋不明就里,忍着心头不适,开门见山的问道。
便收起了钓龙竿,离了山谷。
叶知秋捏着钓龙竿,目光流转,想到先前钓者以此竿钓起的那尾金色鲤鱼,心头明悟,便要出言相谢,却被那钓者打断,只听他笑着说道。
又从袖中取出一封手札交予坤阳子沈茹慧,叮嘱道。
世人不知另有这番启事,纷繁沉默。
“尔等在此静候,贫道出来相会,如有变故,不必在此逗留,且回转庙门!”
那钓者摆了摆手,笑道。
叶知秋心有所思,只略略提了几句谷中之事,便罢了口。
“你这馋嘴的鲤鱼儿,既吃了我道人的灵药,怎得不与我归家?你若再是混闹,我道人便做主,将你予那龙王做个上门半子吧!”
“请恕长辈冒昧,敢问前辈名号甚么?与我教门是否有旧?安知我门中秘传歌诀?还望不吝相告!”
叶知秋自是不甘心,还待再问,却见那钓者摆了摆手,说道。
叶知秋眉头微蹙,明显对他这般推委不满,只是顾虑其敌友未明,不好多说,只沉默半响,又问道。
叶知秋见状,心下了然,晓得这乌云乃是因那金色鲤鱼而来,不由暗自猜想那鲤鱼来源。
“不知何时能到?又是因何而到?”
叶知秋心知自家无从回绝,虽还未曾猜透此人企图,但一番扳谈下来,也未曾感到歹意,想来非是仇敌,便顺势接过。
“你也不必谢我,今后天然晓得,眼下我道人三桩事情已去其二,另有最后一桩却要与你分辩。”
这时,那钓者抚掌笑道。
那钓者闻言,将头转了过来,面上云雾已消,倒是换上了一层星光,两道目光仿佛天光垂落,娇娇茫茫,将叶知秋瞧了个里外通透,纤毫毕现,只见他额轻笑,连道了三声好。
“鱼儿上了钩,且将此物赠送你吧。”
“图穷匕见了,且看你有何玄机!”
那钓者摇点头说道。
再说,叶知秋踏入通道,环眼四周俱是白茫茫一片,看不清表里,回身看去,来路已被云雾重新讳饰,这才晓得此路有进无退,便定了定神,暗自运转法力,隐在袖中的手上已然捏紧了自家护身珍宝,中心戍己杏黄旗,以备不时之需,大步展开,沿着通道往前行去。
那金色鲤鱼也不甚在乎,一双灵动鱼眼看了叶知秋一眼,鱼脸上暴露了促狭的笑容,随即鱼尾一摆,化作一道金光投入玉瓶当中。
此人蓑衣鱼具,独坐青石,手上捏着一根青竹钓竿,风轻云淡,寂寂无声,看似与平常钓者普通无二,但是叶知秋运极了目力,乃至将眉心法眼运起,还是看不清他的面庞,只感觉云深雾重,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