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院并未等闲采信毕知斋和王峒离贪赃枉法的罪证,而是遵还是例分头派巡按去了暨坩、苕昌、岐口、离町、堑州等郡考查吏治,没有人晓得,在风起云涌的朝堂以外,还孕育着一场更大的风暴。
夏且雉掌管着监察朝堂百官的御史院,毕知斋、王峒离一案如果由御史大夫谭堇和向晔帝禀呈,不但符合道理,还是个树功立业的美事。更首要的是,倘若毕知斋、王峒离罪证失实,有夏且雉在背后撑腰,二人垮台光阴必将不远,届时,常常伴随元穆怀听琴煮茶的蒙普黔,恐怕也没有现在那么对劲了。
“本相?皇上信的才是本相!”元穆怀缓缓抚须,“白日隽、白季青亲身去窦乌押送靳柏归案,如果我们也派人出去,靳柏却在途中出了不测,你说,皇上会以为是白日隽、白季青不力,还是以为我们故意泯没罪证?”
“皇后要说的,是怡妃成心为翯王再牵红线的事吧。”元穆怀道。
“不错。”元穆怀暴露老谋深算的笑意,“白羽阑和夏念晴二人,看似白府式微,夏府鼎盛,娶夏念晴赛过娶白羽阑,可夏念晴的爹不过仰仗夏且雉混了个礼部仪制主事的职位,而白羽阑倒是威震四海的护国大将军白显的嫡女,单凭这一点,二人便高低立见。现在,皇后娘娘可明白,皇上为何对此事格外上心了?”
“论身份职位,乌兰绮天然是第一人选。”元汀荑冷哼一声,“不过,皇上不肯翯王府身后有牧塬王庭的权势,以是她第一个就要解撤除。”
“谋定而后动,方不至于授人以柄,这回太子就比皇后娘娘要沉得住气。”元穆怀口中透暴露不满之意。
“皇后娘娘切莫心急,”元穆怀安抚道,“此事无益有弊,弊处是夏府与翊皇子府的联络会更抓紧密,而好处是翊皇子府和翯王府只获得了夏府的权势。”
“这……”元汀荑一时语结。
“忍气吞声?”元穆怀嘲笑,“寒烟翠怎会平白无端跑到了靳柏府中?一伙毛贼偷谁家东西不好,竟然敢去都统府邸行窃?另有,此事兜兜转转竟被刘明远给扯了出来,这清楚让本身人打本身人,是要老夫的都雅,老夫怎会任人宰割,就这么算了!”
元穆怀点头,“夏念晴嫁入翯王府,只是在夏奕顷求娶吕浅以后,令夏府和翊皇子府的干系更加紧密,却没有给林子衍再增加其他的权势,这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幸事了。”
“父亲已经晓得了?”元汀荑惊奇。
“皇后娘娘,”元穆怀声音沉稳,还是如昔日般不露辞色,“靳柏和寒烟翠的事没那么简朴,我们越是焦急上火,就越会被别有用心之人抓到把柄,只要一口咬死统统事情与太子府无关,谁又能把罪名硬加到太子的头上?”
武同旬并非大才之人,只因幼年时曾做过林岂檀的伴读,故而才得了现在的职位。他很清楚,本身现在所具有的统统皆是拜林岂檀所赐,换言之,林岂檀之以是让他坐上吏部侍郎的位置,本就有掣肘蒙普黔的意义,是以在现在大是大非的当口,他如果与其别人一样都去揣摩元穆怀的心机,恐怕脑袋上的乌纱帽也保不了多久了。
“也好,去奉告他,秘闻明白他的处境,此事他能够不畏强权实属可贵,转头如果有甚么停顿,你也暗中与他通个气。”
“沉得住甚么气,他昨儿个才来发了一通脾气,直骂靳柏是个蠢材。”元汀荑抱怨道。
“那父亲还如此平静,到现在都不派人去窦乌查明本相?”
“那就辛苦父亲了。”元汀荑听闻此言,面色略略好转,“不过,本日本宫请父亲来,另有别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