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忻殿内,元汀荑心烦意乱,坐卧不宁,毕竟耐不住性子,找了个由头把元穆怀宣进了宫。
“父亲,这摆了然是栽赃,难不成我们就忍气吞声算了?”元汀荑恨恨道。
心念及此,武同旬立即想到了左相夏且雉。
“不错。”元穆怀暴露老谋深算的笑意,“白羽阑和夏念晴二人,看似白府式微,夏府鼎盛,娶夏念晴赛过娶白羽阑,可夏念晴的爹不过仰仗夏且雉混了个礼部仪制主事的职位,而白羽阑倒是威震四海的护国大将军白显的嫡女,单凭这一点,二人便高低立见。现在,皇后娘娘可明白,皇上为何对此事格外上心了?”
“不过,以夏念晴的身份,恐怕还轮不到她做翯王妃。”元汀荑道。
缉捕靳柏归案的人马驶出城外后,吏部侍郎武同旬又接到了一份堑州郡守毕知斋和都统王峒离贪赃枉法的罪证。
“皇后娘娘切莫心急,”元穆怀安抚道,“此事无益有弊,弊处是夏府与翊皇子府的联络会更抓紧密,而好处是翊皇子府和翯王府只获得了夏府的权势。”
“此物乃奥秘人送呈,旬心余力绌,不敢擅自裁夺,故请左相大人示下,旬必以左相大人马首是瞻。”夏且雉放下信笺,看向站在一旁的谭堇和,“此事你如何看?”
次日,夏且雉的案头上便多了一摞帐本,与帐本同时呈上的,另有武同旬的一封手札。
“皇后娘娘,”元穆怀声音沉稳,还是如昔日般不露辞色,“靳柏和寒烟翠的事没那么简朴,我们越是焦急上火,就越会被别有用心之人抓到把柄,只要一口咬死统统事情与太子府无关,谁又能把罪名硬加到太子的头上?”
毕知斋在吴壬参开罪后受元穆怀保举上位,王峒离曾是元穆怀的弟子,而武同旬的顶头下属吏部尚书蒙普黔又一贯与元穆怀走得近,武同旬即便再木讷,也晓得此事一旦接办,那便是块烫手的山芋。
“谋定而后动,方不至于授人以柄,这回太子就比皇后娘娘要沉得住气。”元穆怀口中透暴露不满之意。
“沉得住甚么气,他昨儿个才来发了一通脾气,直骂靳柏是个蠢材。”元汀荑抱怨道。
“靳柏不过是个借端肇事的由头罢了,幸亏沉溪岭的事皇上已金口玉言盖棺定论,现在有人想要再翻出来,恐怕绝非皇上所愿。总之,为父自有决计,皇后娘娘就不必过分烦心了。”元穆怀道。
“本相?皇上信的才是本相!”元穆怀缓缓抚须,“白日隽、白季青亲身去窦乌押送靳柏归案,如果我们也派人出去,靳柏却在途中出了不测,你说,皇上会以为是白日隽、白季青不力,还是以为我们故意泯没罪证?”
“也好,去奉告他,秘闻明白他的处境,此事他能够不畏强权实属可贵,转头如果有甚么停顿,你也暗中与他通个气。”
与骚动喧哗的朝堂分歧,元府克日倒格外温馨,除了府门外少了络绎不断的车马,便是太子府那边,元穆怀也未曾派人去过。
“那就辛苦父亲了。”元汀荑听闻此言,面色略略好转,“不过,本日本宫请父亲来,另有别的一件事。”
“是。”谭堇和正要退下,又回身,“武大人那儿,下官是不是要去传个口信?”
“皇上正对右相权势过盛不满,这份证物一下子就能扳倒他两个虎伥,实在来得有些蹊跷。”
“算了,”夏且雉叹了口气,“我们也不必推断这些个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这现成的物证都奉上门了,你就顺藤摸瓜,派人把堑州郡的事去查个清清楚楚。”
“父亲的意义是……”元汀荑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