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从静园送出去两封信,一封是靖安侯所书,另一封倒是从后园两位夫人的住处送出,能够肯定都是往都城去的。”
恰好说中玉清娘的苦衷,她胡乱摇了点头,泣道:“我不晓得,我不晓得,薇妹,不,叶女人,我是怕文瑞出事,倒不是想去甚么都城。”
“不敢,民女无父无母,深知世道艰巨,现在回籍投奔表姐本想有个居住之处,谁知她自顾不暇。传闻陛下恩准女子科考,民女昔日曾学过些书籍,大胆一试罢了,不求大富大贵,但求不消寄人篱下。”说完悄悄看了身边的蝉心一眼。
实在薇宁用不着同玉清娘筹议这很多,她如果不知好歹硬要去做靖安侯的棋子,随她去便罢。只是毕竟是因着本身的安排才使得靖安侯有此筹算,薇宁不肯也不忍她有事。
薇宁心中一颤,忽觉身上多了道目光,倒是方才看花不语的雪夫人。她垂首回道:“恰是。”
“你真的信赖是为玉家做主,而不是借此事做文章,图谋别的事吗?”
这所园子本是淮安城中最着名的园子,也是个富商所建。厥后封家建了静园后,一下子将这芙蓉园给比下去了,那名富商一怒之下将园子改建成堆栈,却由此赚了很多钱,多数有钱人到了淮安必到芙蓉园包间套院,可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要晓得,她在知府衙门报名时用的恰是叶薇之名,靖安侯、苏知府等人无不知她是玉清娘的表妹,至于叶薇这个名字,确在淮州府衙的卷宗上。
薇宁忙与蝉心一起躬身施礼,周丛嘉认得她是玉清娘的表妹,那晚房间烛火昏昏,并未看得清楚,这会儿亮光下细心打量半晌,竟有些错不开眼,暗叹少女娇容堪比这满园秋色。他本日表情不错,笑着道:“不必拘礼,春光恰好,真该常出来逛逛才是。”
见她想得额头出汗,手中攥着巾子不知擦拭,薇宁不忍,劝道:“玉女人莫急,是回梅庄还是同靖安侯进京,全都在你。”
玉清娘思忖半天,咬牙道:“我听你们的。”
“是不是神医带回京里就晓得了,阿奎,谨慎看着他,别让他出尔反尔跑了。”
她的行动自瞒不过面前的几人,世人皆知她与玉清娘靠了梅庄和封家护着才不至于流浪失所,一句“寄人篱下”说得动情三分。慧夫人想到重伤不起的玉清娘,神采一黯:“本来竟是个不幸的人儿,侯爷,我前日去看过玉女人,她们表姐妹确切景况堪怜。”
雪夫人淡淡笑了笑,并不说话,目光移到边上用心赏起花来。
见来人走远,蝉心略退开一步,恭声道:“主子,这些人来路不明,下次还是将婢子带在身边吧。”
将一方巾帕递到她面前,薇宁淡淡隧道:“你别怕,梅庄既已承诺留你姑侄,定会护你们全面。就如此次遇刺,你可曾真的受了伤?”
靖安侯此行名为散心,可那里不去恰好要来江南,叫她不能不防。
玉清娘的心一跳。畴前面对这个自称是她表妹的少女,老是或多或少有些忐忑,常常忍不住猜想梅庄这么做有何深意。此时人家俄然坦白了身份,她反倒有些失落。
雪夫人还是沉吟着不言不语,只是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些意味。
这是晓得了,可没有示下见还是不见。
这些天她日日陪在玉清娘身边,仿佛是经心照顾表姐伤势的小表妹模样,二人之间不再象之前那般陌生,偶然还会闲谈几句,这会儿面劈面的却半天没有开口,玉清娘的心渐渐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