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从袖中取出的瓷瓶高高呈起。
“部属服从。”
如此之下，浑沌的脑筋，恶梦的催化，以及每日听到的那些令人如同置身茫茫雾中的经文，让他的思路早已变得不如畴前清楚，且狐疑四起。
刘福在中间听得几近要魂飞魄散。
竟然已经有解药了？
“皇上，皇上啊！”
要他替白家昭雪……就是个引子！
一旁暗处清羽闪身而出。
“不知殿下让贫僧候在此处，但是有何叮咛？”
这幅恭敬而诚心的姿势，却更加刺痛了昭丰帝的眼睛。
这统统一定不是太子的算计，目标就在于打着肃除国师的灯号，再要了他的性命！
至于以往那些仁德与孝孺，极有能够只是在做戏罢了，现在仁德之名拿到手了，又得了众臣推戴……他这个不肯禅位的天子就成了他的绊脚石了！
“微臣在殿外听得陛下咳声不竭，的确是心如刀绞啊……一时顾不得端方，请陛降落罪微臣吧！”程大人哭得悲伤欲绝。
而诸如此类的梦，他已经做了不下百次！
昭丰帝眼神微动，似规复了一丝腐败。
“谁准你出去的！”
这时，殿内又俄然传出一阵咳声，紧跟着就是昭丰帝拔高的声音：“来人，将太子带回东宫，严加……”
祝又樘将头触在地上。
程然蓦地拔腿冲向殿内，哭喊声盖过了昭丰帝上面的话。
祝又樘抬眼望向短短一月间仿佛老了十余岁，两鬓乃至掺了几丝乌黑的昭丰帝。
“……朕天然信本身的判定！”
每日每夜反复做着那样的恶梦，脑筋昏沉之下，即便常日里再如何父慈子孝，也断不成能不起狐疑――更何况，这但是皇家啊。
祝又樘带着边抹盗汗边擦眼泪的程然分开了养心殿。
程然一时哭得更大声了：“……皇上啊!您气微臣不打紧，要打要罚微臣也绝无半句牢骚，只是您这龙体还需多加保重……眼下这般巨咳不止，怕要伤及肺腑，还需速速请太医前来啊！”
继晓眼底带笑，唇边溢出一丝似有若无的感喟。
“部属在。”
继晓欲再言时，却又听对方向程然叮咛道：“别的，传吾之意，马上起，着人严加把守国师府。待国师明日自京衙对证折返以后，暂不允其离建国师府半步――直到城中百姓发疯之案查明本相为止。”
“解药……”
程然虽听不清殿中对话，但是单凭这些动静也能判定出情势不妙，早已是急得满头大汗。
祝又樘看着他，口中倒是道：“清羽――”
就是这幅让人挑不出弊端来的模样，蒙蔽了他多年，叫他毫无防备！
昭丰帝想着，愈发没法压抑内心的暴怒。
“殿下这是何意――”继晓眼神微变：“有人空口诬告贫僧，没有半分根据之下，殿下竟是要将贫僧押去衙门么？”
陛下说这等话……不但是想要殿下的命，还要诛殿下的心啊！
然下一瞬，倒是抬起微颤的手，抓住了那只瓷瓶。
昭丰帝不知是气极还是没了力量，靠在椅中嘴唇颤栗着再说不出话来。
“儿臣晓得，现在儿臣说甚么，父皇都听不出来。”祝又樘出声截断了昭丰帝大怒之下要发落刘福的话，道：“父皇只是中毒了罢了――这是可解父皇体内之毒的解药，待毒解了以后，父皇便可病愈了。”
话音落，那瓷瓶也回声而落，碎裂在地。
帝王的心，向来就是最轻易被教唆的。
“你别觉得朕不晓得，若没有你暗中互助，太子又怎能等闲便换下朕的丹药！如何，连你也盼着朕从速驾崩，好去奉侍新君？！”
“父皇若不知该信谁，信本身的判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