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跟丢了。”木易看着空余草木的数条门路,心有惭愧。
“我笑这天下的仙尊、菩提们位居仙班,平日却仍不得安宁。”西江月声音轻缓,又刚好能让背对他们的男人听到。
木易斜倚车壁,双眸如星,唇瓣紧抿,扫过街边店铺,终究停在一处气度酒楼前。
少年言至于此,声音突涨,“姐姐如何策划,都自有姐姐的事理,木易只是不明白那北冥臻残暴成性,姐姐为何不让木易替天下百姓除害,一剑将他告终?”
“客长,您的点心来喽!”衣衫简练的店小二,端上糕点进入二楼雅间,却见房内空无一人,桌上留了银钱,方才自称姐弟面如玉琢的两人,早已不见。
望着面前少年,西江月双眸含笑,白净指尖轻叩手旁白瓷碗,收回清脆声响。
如果只拜其一,可谓虔诚;二者皆拜,便是世俗。
木易见状,非常自发,将碗中汤汁一饮而尽。
木易见她笑容如画,心中欣喜却又迷惑,“姐姐为何发笑?”
西江月闻言,敛袖为少年盛了一碗乳鸽汤,柔声问道:“你常于无翎山中打猎,气力相差无几的猎物中,落单野兽与成群野兽,哪个更易被你猎得?”
“木易剑术也远超于姐姐呀。”西江月虽有过目不忘之能,但七年前被那面覆银箔的少年伤了心脉,身材已没法会聚内力。
“北羌便是看到越人这一特性,顺手推舟,拉拢东越商贾设为眼线,企图以此翻开中原流派后,来蚕食三国。”
西江月话音方落,酒楼外一辆马车飞奔而来,车轮碾过冷硬青石,辘辘作响,先声夺人。
木易紧握手中白瓷茶盏,点头拧眉,“不管木易生于东越亦或别国,木易而后也只要姐姐一个亲人,怎会因东越而与姐姐心生嫌隙?”
“还在气姐姐一线峰上留北冥臻性命,未替东越斩草除根之事?”西江月亲斟茶水一杯,送至木易面前。
若此言出自别人之口,定会被视为夸夸其谈的登徒荡子,但面前男人一身雍容气度,却为他添了几分傲然本钱。
“侠客爱鲜衣怒马仗剑江湖,商贾逐利,自是驰驱于天下各处,二者皆不会拘泥于一隅;而尚礼保守者便会将前二者视为以武乱纪与自降身价。”
一辆通体乌黑,毫无纹饰的马车,缓行于城中石板街上,车轮辘辘,悠远且长。
不想那飞奔马车行至酒楼外,便戛但是止。
“对于安闲已久的中原三国而言,兼并北方草原诸多部落的北羌族,便如同饥肠辘辘急需猎物充饥的猎人。”西江月声音轻柔,将一块锦帕递到少年面前,见他将唇边汤汁拭去,才持续道:“南梁、西楚、东越三国,皆有国土与北羌交界,且东越并非三国中气力最弱一国,你可知为何北冥臻独独攻打东越?”
少年星目圆睁,尽是等候,“姐姐的意义是,只要北羌蛮夷一日不断,三国君主就会多一分顾忌,中原百姓便能多过一天安稳日子?”
“何事?”西江月神情淡然,衣袖下纤细指尖却已扯动腕部射针。
分歧于方才的是,在酒楼外那男人拜的是玄门祖师三清仙尊,而此时,他面前供奉的倒是佛教如来。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木易还是不解,“这与北羌攻打东越,姐姐不杀北冥臻,又有何干系?”
木易驾车行至山野,忽大风刮过,天涯阴云会聚,惊雷滚滚。
西江月望着男人超脱面庞,似看无知孩童杂耍普通,语气暖和,“公子鬓间发簪,可否卖于我?”
少女轻抿杯中茶水,红唇白瓷色采诱人,“不管如何,三国气力相称,且源于一脉,如有蛮夷来犯,凡三国君主未至痴傻境地,自会较之轻重缓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