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见她笑容如画,心中欣喜却又迷惑,“姐姐为何发笑?”
西江月闻言,敛袖为少年盛了一碗乳鸽汤,柔声问道:“你常于无翎山中打猎,气力相差无几的猎物中,落单野兽与成群野兽,哪个更易被你猎得?”
木易紧握手中白瓷茶盏,点头拧眉,“不管木易生于东越亦或别国,木易而后也只要姐姐一个亲人,怎会因东越而与姐姐心生嫌隙?”
“姐姐,是方才酒楼外的人。”木易满心欢乐。
看着这两日都未进食的少年将盘中炊事一扫而光以后,西江月才欣喜点头。
“西楚、东越、南梁三国当中,楚人重义,多侠客,越人贪利,兴商贾,梁人尚礼,出学士。”
木易还是不解,“这与北羌攻打东越,姐姐不杀北冥臻,又有何干系?”
“还在气姐姐一线峰上留北冥臻性命,未替东越斩草除根之事?”西江月亲斟茶水一杯,送至木易面前。
西江月望着男人超脱面庞,似看无知孩童杂耍普通,语气暖和,“公子鬓间发簪,可否卖于我?”
他不答反问,正色道:“美人跟了鄙人一起,不知是求财还是谋色?”
分歧于方才的是,在酒楼外那男人拜的是玄门祖师三清仙尊,而此时,他面前供奉的倒是佛教如来。
“侠客爱鲜衣怒马仗剑江湖,商贾逐利,自是驰驱于天下各处,二者皆不会拘泥于一隅;而尚礼保守者便会将前二者视为以武乱纪与自降身价。”
“何事?”西江月神情淡然,衣袖下纤细指尖却已扯动腕部射针。
西江月手掌拂过胸口,不待木易出言安慰,她便已转移话题,“这些年来,中原三国虽未兵戎相见,但因国策分歧,暗里摩擦倒是不竭。”
西江月话音方落,酒楼外一辆马车飞奔而来,车轮碾过冷硬青石,辘辘作响,先声夺人。
两今后。
少女轻抿杯中茶水,红唇白瓷色采诱人,“不管如何,三国气力相称,且源于一脉,如有蛮夷来犯,凡三国君主未至痴傻境地,自会较之轻重缓急。”
如果只拜其一,可谓虔诚;二者皆拜,便是世俗。
不想那飞奔马车行至酒楼外,便戛但是止。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西楚边疆,禹州城。
木易见状,非常自发,将碗中汤汁一饮而尽。
少年星目圆睁,尽是等候,“姐姐的意义是,只要北羌蛮夷一日不断,三国君主就会多一分顾忌,中原百姓便能多过一天安稳日子?”
西江月望着那绝尘而去的马车,白净指尖蘸杯中茶水,在桌案上悄悄勾画方才男人头上发簪形状,“此人当真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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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奉在民气中,而非大要繁文缛节。
“唇亡齿寒,便是此理。”西江月把玩手中瓷盏,眸光微凉。
木易斜倚车壁,双眸如星,唇瓣紧抿,扫过街边店铺,终究停在一处气度酒楼前。
木易驾车行至山野,忽大风刮过,天涯阴云会聚,惊雷滚滚。
“我笑这天下的仙尊、菩提们位居仙班,平日却仍不得安宁。”西江月声音轻缓,又刚好能让背对他们的男人听到。
“对于安闲已久的中原三国而言,兼并北方草原诸多部落的北羌族,便如同饥肠辘辘急需猎物充饥的猎人。”西江月声音轻柔,将一块锦帕递到少年面前,见他将唇边汤汁拭去,才持续道:“南梁、西楚、东越三国,皆有国土与北羌交界,且东越并非三国中气力最弱一国,你可知为何北冥臻独独攻打东越?”
“本来如此!”木易俊美面庞,透着惭愧,“是木易太笨。”
“为何?”木易伏于几案,倾身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