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殊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为何不禀报宗门,擅作决定?”
当时埋下的伏笔,终究有了出头之日,魏十七想了半晌,道:“那日傍晚我在仙云峰后山的草庐拜见陆师姐,相谈至深夜。”
秦贞幡然觉悟,晓得本身冒昧了,依足礼数,一一见过世人,最后站定在魏十七跟前。
秦贞踏进大殿,视野落在魏十七身上,再也没法挪开。
邓元通道:“她在后山扁竹林闭门思过。”
事已至此,没甚么好争的,是去是留,是杀是剐,是蒸是煮,随便他们措置吧。季鸿儒冷静取出一只御兽袋,不交给邓元通,反而递到秦贞手中。
褚戈道:“戚都命陨于棲落之手,棲落魂飞魄散,以命相抵,就到此为止。”
俞右桓张着嘴,感觉本身像个傻子,如许竟然也能够?但是瞧那一干旁支掌门的反应,也没有辩驳之意,仿佛筹算含糊畴昔了。他一张张面孔看畴昔,俄然想通了,他们清楚是看在五行宗的面上,揣着明白装胡涂!
“唤她来。”
褚戈脸上暴露一丝笑意,连他都没想到,魏十七的手腕如此老辣,明眼人都晓得他是信口开河,可恰好没有得力的证据辩驳,反倒是魏十七,抬出陆葳为他左证,他倒是深谋远虑,早早地埋下了这条线,就等着季鸿儒问“那夜你又在那里”了!
邓元通应允道:“师弟放心,为兄自有分寸。”
秦贞低头道:“有。”
“甚好。”褚戈点点头,一锤定音,他站起家,笑道,“旁支七派同属昆仑一脉,唇齿相依,同气连枝,有些事,不必计算太多,务以大局为重,赤霞谷和苍龙洞之耻,犹在面前。”
只是一股愤激之气在胸中左冲右突,不得宣泄,季鸿儒实在忍不住,意味深长地问道:“魏贤侄,不知戚都命陨鬼门渊的那夜,你又在那里?”
不等季鸿儒发话,魏十七抢先道:“我且问你,结识三眼灵猫苗子,以赤鳞剑龙吻火助她疗伤,可有此事?”
戚都已死,棲落已死,这件事,就如许盖棺定论吧。
季鸿儒对魏十七刮目相看,当着世人的面,不容分辩,杀人灭口,更关头的是,发挥搜魂术不慎,泯没了精魂,这的确是常有的事,他这一番手脚,做得滴水不漏,让他无从指责。
魏十七道:“那么最后一桩事,秦贞‘通妖’,邓掌门,秦贞在那里?”
秦贞接过御兽袋,心头一片茫然。
季鸿儒大吃一惊,叫道:“你……你……”
“钩镰宗宗主,陆葳,陆师姐。”
他语气轻描淡写,诸位掌门无不心下凛然。
邓元通承诺一声,到三清殿外关照邓守一,速速至后山扁竹林,把秦贞叫来。邓守一不敢怠慢,事有从权,他御剑飞至后山,无移时工夫便和秦贞回到三清殿前。
他看了褚戈一眼,褚戈挥挥手,表示他便宜行事,不必忌讳。
季鸿儒无话可说,只能报以一声感喟。魏十七算无遗策,他既然敢这么说,就不会留下话柄,陆葳是紫阳道人的外甥女,如何说都会站在他一边。
“哪位陆师姐?”季鸿儒一时没反应过来。
质疑他,就是质疑掌门的师侄,质疑五行宗朴宗主亲身指定的人选,褚戈没有表白态度,他甚么都不能说。归根到底,季鸿儒出身鲲鹏宗,鲲鹏宗……被紫阳道人以一己之力灭杀,他背后没有人,直不起腰,也说不出硬话。
魏十七点头道:“‘通妖’是大罪,不过情犹可恕……”
俞右桓心头一跳,她一双眼眸如点漆,如秋水,眉宇间藏着一抹刚毅,腰肢窈窕,肤光胜雪,人间竟有如此仙颜的女子,他低下头不敢多看,恐怕被人看破了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