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载难逢的好机遇,还没捂热就落了空,若向来就没有但愿,也就罢了,偏生脱困有望,又被生生扼杀,这口恶气,怎能等闲按下!
就算他想转头,掌门也不答应他转头,他是棋局中的一枚棋子,运气的手将他挪到那里,他就必须在那里。
“诸事已毕,灰尘落定,你且在观日崖等上一阵,待我收了首尾,就携你归去。”
郭奎抢上前,急道:“大哥,你如何来了?”
“尔等也不必多虑,吾来之前,吾紫阳说,一饮一啄,皆有定命,镇妖塔下有天狐做主,畴昔如何便如何,统统还是。”
同一时候,远在千里以外的接天岭,群妖堆积,面面相觑,金睛大鹏鸟安德音带来天狐的口信,昆仑掌门紫阳道人亲身脱手,以无上剑域斩了天狼魏云牙,逃脱镇妖塔的运营,就此作罢。
大祸临头,众妖都担忧紫阳道人过后清理,群情激愤,你一言我一语,扯着扯着偏了题,一个个打起哈哈来,郭奎冷眼旁观,如何都感觉他们色厉内荏,特别是最早挑起话头的穿山甲李瀚,骨碌碌转着眸子,不知在打甚么主张。
安德音皱起眉头,“你就不怕紫阳道人痛下杀手?”
魏云牙涩然道:“不来,又能去那里!只可惜,没能救大伙儿出去,反把本身赔了出去!”
魏十七伸手折了一枝花,嗅着花香,看着它渐渐溶解在虚空中,心想,只愿这场梦一向做下去,永久都不要醒。
安德音哂笑道:“莫非你还真筹算脱手?”
腐败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机,道:“掌门这一剑,倾剑域之力,破尽万法,无坚不摧,但也并非无敌,远的不说,潘乘年,阮青,关敖,穆胧,乃至魏云牙,都足以力敌剑域。魏云牙败亡在掌门剑下,另有原因,倒也不能归咎于气力不济。你不消担忧,好好哄着阮静,天狐地藏功练到极深处,纵不能与阮青比肩,也会是第二个魏云牙。”
斯须,观日崖顶风云变色,妖气再度滚滚而至,源源不竭摄取一枚青玄色的妖丹中。
“黎洄那贼厮鸟,肮脏泼才,上回害了我那不幸的孩儿,不把他剁成臊子,老子跟他姓!”
郭奎心中诸般滋味此起彼伏,担忧,愤怒,凄苦,失落,一时也放不出甚么狠话,他虽被强夺了肉身,总算灵魂犹存,但魏云牙却没这么荣幸,紫阳道人会网开一面,放他的灵魂进镇妖塔吗?他摇点头,感喟道:“咽不下又能如何?”
魏云牙的身影渐渐闪现于世人跟前,脸上无忧无惧,似已接管了运气的安排。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插嘴道:“阴老怪,你就会耍嘴皮子,都改姓八十回了,还改!”
窜改的只是他的表情。
李瀚嘿嘿嘲笑道:“今番已经狠狠获咎了他,抨击在所不免,何不先收点利钱,咬他几块肉下来!”
……
天狼兄弟二人,声望相差甚远,论气力,魏云牙仅次于黑龙、妖凤、天狐,乃是赫赫驰名的强者,论权势,他统御妖兵妖将,执掌兵符,说一不二,郭奎与之比拟,只是麾下的一名将领罢了。
闹腾了一阵,也没个成果,李瀚将目光投向安德音,踌躇道:“不如你去探探那位大人的口风?”
李瀚苦着脸道:“这事,还得你去,那位大人跟前,只要你说得上话……”
一头脸孔狰狞的羊面怪拍着大腿嚷道:“人死鸟朝天,不死千万年,憋屈了这些年,也该爷们一回了!干他娘的,老子干他娘的!”
“这话寒伧得紧,可贵老阴壮气一回,别挫了勇锐,待会剁黎洄,让他第一个上!”
只是,又有谁晓得,所谓活着本身,不是一场自发得是的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