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魏十七还跟平渊派的戚都有过一面之缘,幸运留下一条命。”
山路十八弯,一步一景。
等了大半个时候,待荀冶收了功法,齐云鹤才举步上前见过师兄。
荀冶沉吟道:“啸月功,以月华之精淬炼肉身,比大日阳火炼体稳妥很多,五行亲土,这倒是蛮班配的。”
鹰嘴岩面朝云海,视野寥廓,荀冶站在崖边,负手而立,衣袍猎猎作响,六合元气如长江大河,奔涌不息,背上长剑在鞘中嗡嗡而鸣,似欲脱鞘飞出,却偏生飞不出。
踌躇了半晌,齐云鹤忽道:“另有一个叫魏十七的猎户,天赋一窍,五行亲土,资质很差劲,但机遇偶合,得了一张兽皮残卷,练了几天淬炼身材的功法,壮得像头熊,服用阴虚丹没有任何结果。”
齐云鹤把魏十七在昆仑山中偶遇戚都师徒的事说了一遍,荀冶哑然发笑,道:“本来是如何回事,我说呢……魏十七运气不错,若不是练过几天啸月功,性命难保。”
“如何说?”荀冶很有些不测,戚都凶名在外,他若脱手,戋戋一名试炼后辈,怎能够满身而退,此中必有原因。
十年畴昔了,事到现在,他早已想通,能凝练出一颗剑种,已经是莫大的机遇,他的天下不再范围于一户一地,一城一国,到修仙路上走一遭,看到分歧的风景,值了。即便像师弟那样沦为外门弟子,四周驰驱,为门派网罗弟子,指导小辈修行,做些零敲碎打的庶务,又如何?他们扮演的角色,风景或有分歧,本色并无不同,毕竟,有几人能做到仗剑走天涯,称心恩仇,一剑破万法?又有几人能做到,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与六合日月比寿?
齐云鹤道:“不错,人身接受不起大日阳火,妖身或有能够。魏十七固然只要天赋一窍,若能凝成道胎,哪怕品相差一些,也是修炼重剑的良材。我仙京都下,已有近百年无人修成重剑了。”
看着师弟,荀冶俄然想到了本身。那些通达的安抚话说得轻描淡写,实在贰心中非常在乎,邓元通厚积薄发,已颠末端“御剑”一关,不知甚么时候,他也会步师弟的后尘,视长瀛观为畏途。
“十钟、景和二位师弟还没有动静,估计也在这两天了。本年收下的弟子如何,有没有看得上眼的?”
不知不觉,他来到天都峰下。
他瞥见魏十七在保养弓箭,岳之澜在打扫石室,宋氏兄弟在劈柴火,秦贞在擦拭灶头,每小我都在忙本身的事情,经心全意,毫无邪念。齐云鹤的表情渐渐败坏下来,他规复了游戏尘凡的高人风采,背负动手,重重咳嗽一声,走上前去。
“仿佛是云牙宗的啸月功,残破不全,也亏他练得下去。”
齐云鹤越走越快,像逃一样奔离仙云峰,他的心中燃烧着一团火,愤激和屈辱无时无刻不在提示他,当年的试炼第一人,现在成为一个笑话。
“哦,是哪一门淬炼身材的功法?”
齐云鹤趁机问道:“师兄,蓬莱殿中可有完整的啸月功?”
“天赋七窍,那是上上之选了。”
齐云鹤意兴阑珊,他从袖中摸出一卷帛书递给荀冶,道:“那五名试炼弟子的出身尽写在帛书上,长瀛观,嘿……我就不去了。”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旧事了,像喉咙口的一根鱼骨,心中的一根刺,缭绕于怀,念念不忘。
每次上仙云峰,他都抄后山小径直奔山顶,办完事当即下山,不肯多逗留,恐怕对上师兄弟似笑非笑的目光。
荀冶脸上暴露淡淡的自嘲。
“有一个叫秦贞的小丫头不错,天赋七窍,五行亲火,其他的都不如何样,本年恐怕又要输给鲁十钟和张景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