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败引着他来到上层,南北各有一间静室,推开南首那间,内里空空荡荡,半壁阁楼,半壁山洞,地上摆着一个蒲团,靠墙有一张矮床,铺着枕头被褥,面向栈道是三扇长窗,风吹得窗户纸哗哗作响。
出了海天阁,腐败像换了小我似的,跑前跑后,碰到台阶一跃而过,腿脚一刻不断,极尽好动之能事,倒是魏十七跟在他身后,显得老成慎重,很有城府。
魏十七接过茶碗,不忙喝,就着烛光先看茶色,再闻茶香,随口问道:“白叟家贵姓?”
那老苍头从桌下拖出一只铁炉,塞了几把碎木片,双手一搓,燃起炉火,那火焰呈惨红色,笔挺往上腾起,涓滴不受山风的影响。他又从壁橱里取出一包茶叶,拆去粗纸倒了些在茶壶中,从水缸里舀了水注满,坐在炉口上,火焰将茶壶团团包裹,瞬息间白气突突,水开茶香,炉火也刚好应手而灭。
“是,初到流石峰,姓魏,魏十七。”
魏十七喝掉茶,把茶碗撂在桌上,取了个果子,那果子触手坚固,有一层薄薄的硬壳,向来没见过,谨慎起见,他多问了一句:“这是甚么果子?如何个吃法?”
魏十七吃着果子,又喝了一碗茶,瞧着老苍头换了茶叶,续水再煮,随口问道:“冯老也是御剑宗弟子?”
他沙哑着嗓子道:“天寒夜长,朔风侵人,年青人,可要饮些热茶?”
魏十七谛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悄悄心惊,连一个生火烧水的老苍头都有如此成就,御剑宗公然不简朴!
“何故见得呢?”老苍头头也不回,用心致志把持着炉火。
魏十七谢了一声,腐败嘻嘻一笑,一溜烟跑走了。
“年青人,你能进这无涯观,那就是可造之才,莫要错失了大好机遇!”
“山野之地,没甚么好东西,茶水还能够喝喝,果子也不错,吃几个尝尝鲜。”说着,那老苍头拎起茶壶,稳稳倒了一碗茶,殷勤地送到魏十七跟前。
魏十七心中一动,猜想道:“这驱火的伎俩,纯熟老辣,莫非源自昆仑四诀中的红莲诀?”
二人颠末无涯观旧地,沿着木栈道进入南翼,来到天风阁和红莲阁之间,腐败熟门熟路,伸手推开一扇木门,内里是两条狭小的楼道,贴着峭壁修建,一条通往上层静室,一条通往基层配房。
老苍头呵呵笑着又给他倒了一碗,伸手把果盘推到他面前。
“你且在这里住下,基层的配房有茶水和果子,有人在那边照顾。明天晚了,明天到天风阁找我。”
魏十七心中一凛,他的话仿佛很有深意,低头细想,越想越感觉有事理。
推开长窗,凌厉的山风吼怒而入,远山半明半暗,金乌坠落到流石峰的另一边,暮色铺天盖地袭来,半轮淡月闲逛悠升上山颠,把摇摆的树影投进室内。
闲扯了几句,表情重新安静下来,魏十七向老苍头打个号召,回到静室中,盘膝坐在蒲团上,闭目冥思,参详着阮静传他的那篇“剑诀”。腐败是紫阳道人的贴身道童,不是想见就能见的,有甚么题目,要甚么东西,他得尽早策画清楚,免得今后担搁了修行。
魏十七举步踏进配房,还是是半壁阁楼半壁山洞的格式,两支儿臂粗的蜡烛插在烛台上,火光摇摆,照亮了桌上一盘鲜红的果子,形状像李子,个头有拳头大小,甚是诱人。
魏十七朝他笑笑,他本该说些“多谢白叟家指导,鄙人必然铭记在心”之类的客气话,然后向他谦虚就教,或许会发明这位“四十年来没有寸进”的老苍头,竟然是昆仑派不出世的前辈高人,他慧眼识豪杰,倾囊相授,传他功法剑诀飞剑丹药,指导他――打住打住,这是小说游戏的情节,想想无妨,当真就败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