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七举步踏进配房,还是是半壁阁楼半壁山洞的格式,两支儿臂粗的蜡烛插在烛台上,火光摇摆,照亮了桌上一盘鲜红的果子,形状像李子,个头有拳头大小,甚是诱人。
固然只是个貌不惊人的老苍头,魏十七也不敢怠慢,他拱手请安,客客气气道:“有劳了,正要喝几口热茶解乏。”
魏十七接过茶碗,不忙喝,就着烛光先看茶色,再闻茶香,随口问道:“白叟家贵姓?”
魏十七朝他笑笑,他本该说些“多谢白叟家指导,鄙人必然铭记在心”之类的客气话,然后向他谦虚就教,或许会发明这位“四十年来没有寸进”的老苍头,竟然是昆仑派不出世的前辈高人,他慧眼识豪杰,倾囊相授,传他功法剑诀飞剑丹药,指导他――打住打住,这是小说游戏的情节,想想无妨,当真就败兴了。
魏十七吃着果子,又喝了一碗茶,瞧着老苍头换了茶叶,续水再煮,随口问道:“冯老也是御剑宗弟子?”
推开长窗,凌厉的山风吼怒而入,远山半明半暗,金乌坠落到流石峰的另一边,暮色铺天盖地袭来,半轮淡月闲逛悠升上山颠,把摇摆的树影投进室内。
他沙哑着嗓子道:“天寒夜长,朔风侵人,年青人,可要饮些热茶?”
“山野之地,没甚么好东西,茶水还能够喝喝,果子也不错,吃几个尝尝鲜。”说着,那老苍头拎起茶壶,稳稳倒了一碗茶,殷勤地送到魏十七跟前。
以是他只是笑笑,磕开油杏子的硬核,剥出果仁丢尽嘴里,公然油分实足,回味稍苦。
魏十七答非所问,“很烫。再来一碗!”
“年青人,你能进这无涯观,那就是可造之才,莫要错失了大好机遇!”
字不错,他抬头看了好久,想起铁岭镇那家“寒夜客来”堆栈,会心肠笑了起来,人生那边不相逢,这也是缘份。
老苍头呆了半晌,感喟道:“你目光不差,这的确是红莲诀,不过我资质平平,四十年来没有寸进,只能在这里干些打杂的粗活,摘果子,担水,煮茶,洒扫阁子,也活到了现在这把年纪,那些资质比我好,勤奋比我勤的,来交常常,倒不知陨落了多少……”
魏十七喝掉茶,把茶碗撂在桌上,取了个果子,那果子触手坚固,有一层薄薄的硬壳,向来没见过,谨慎起见,他多问了一句:“这是甚么果子?如何个吃法?”
“山里的油杏子,破开壳,吃内里的白肉,核里的果仁稍苦,油很足,有人喜好吃,有人不喜好。”
那老苍头从桌下拖出一只铁炉,塞了几把碎木片,双手一搓,燃起炉火,那火焰呈惨红色,笔挺往上腾起,涓滴不受山风的影响。他又从壁橱里取出一包茶叶,拆去粗纸倒了些在茶壶中,从水缸里舀了水注满,坐在炉口上,火焰将茶壶团团包裹,瞬息间白气突突,水开茶香,炉火也刚好应手而灭。
二人颠末无涯观旧地,沿着木栈道进入南翼,来到天风阁和红莲阁之间,腐败熟门熟路,伸手推开一扇木门,内里是两条狭小的楼道,贴着峭壁修建,一条通往上层静室,一条通往基层配房。
沿着楼道来到栈道基层的配房,流派虚掩,烛火摇摆。魏十七悄悄推开门,昏黄的烛光像水一样泻出来,昂首望去,只见檐下架着一块匾,上刻“汤沸”二字,没有留下落款,结字圆润,意犹未尽。
腐败引着他来到上层,南北各有一间静室,推开南首那间,内里空空荡荡,半壁阁楼,半壁山洞,地上摆着一个蒲团,靠墙有一张矮床,铺着枕头被褥,面向栈道是三扇长窗,风吹得窗户纸哗哗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