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则同生,死则同死,一同闯下的祸事,岂能置身事外,轻易偷生?
江山元气锁“铮”地飞出,鱼眼放出一道白光,直冲霄汉,漫天星斗摇摇欲坠。帝江一身妖元充盈如海,堪堪将其喂饱,阴锁在虚空当中悠然浮游,对灰尘中扑腾的九头鸟不屑一顾。
瞬息之间,帝江与九头鸟一死一伤,祸斗丁夔进退两难,一时候没了主张。他向来以天狐阮青的谋主自居,常常自恨体弱多病,滞留于鬼门渊下,阮青若得他帮手,定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直到现在,他才晓得本身错得离谱。这个天下的土著,强,很强,戋戋人身,竟能与天妖对抗,贸冒然来到接天岭,煽动群妖反叛,搏斗剑修,吃得口滑,到头来惹出了大祸事,存亡把持于人手,连退路都没有,如之何如?
仿佛找到了风趣的游戏,藏雪剑丸游走不定,“墨线”吞吐伸缩,将血玉骨蚁一一击杀,单刀赴会,梅开二度,帽子戏法,大四喜,五子落第,骨蚁穿在墨线上,像一串串糖葫芦,灰飞烟灭。
应天大吼一声,着地一滚,现出帝江本相,巍然如山的一块肉/团,赤如丹火,六足四翼,耳目丁鼻俱无,泼开腿撞向魏十七。
应天吼声如雷,一屁股坐倒在地,丁夔揉身扑上前,右手五指伸开,掌心鲜明暴露一个黑沉沉的洞穴,火光腾跃,一枚炽热的骨梭疾射而出。
应天摇点头,丰富的舌头舔着丰富的嘴唇,脸上的肥肉挤作一团,愁眉苦脸。
九头鸟遭此重创,疼得在空中撒泼打滚,九根长长的头颈绞在一起,打了数个活结。天禄纵身跃起,看准了鸟翅,伸出小手抓住,用力一撕——鸟翅粗砺狼犺,纤手白腻如玉,如何看都是自不量力,但一撕之下,偌大的鸟翅竟皮开肉绽,硬生生扯下半幅,血如泉涌,九头鸟厉声尖鸣,翻滚着坠落灰尘。
魏十七张嘴喷出一溜乌光,江山元气锁在钥牡牵引下钻入帝江体内,瞬息游遍满身,小山普通的肉/团,以肉眼可辨的速率肥胖下来,妖元精血一扫而空,只剩下一张软趴趴的厚皮,寂然扑到在魏十七脚下。
血玉骨蚁困敌,他二人也插不上手,只能站在一旁观战,闲谈几句打发光阴,等着昆仑的第二拨救兵赶到。
丁夔把手拢在袖子里,道:“耐烦等着吧,快不起来,天赋五色神光,九老的‘照日天劫’都击不破,有的磨了。”
应天“哼”、“哈”、“嘿”接连吐气,掌上的力量越来越强,竟将五色神光压得摇摆不稳,魏十七干脆将神光一收,抖擞右拳击出,拳掌订交,魏十七平空矮了一截,双腿没入土石中,直至膝盖,应天纹丝不动,高高举起左臂,又是一掌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