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高低近况宽裕,朝不保夕,昙羽子带来的动静无异于拯救稻草,他们抓住机遇,暗中汇集“阴雷木”和“沉沙藕”,连同“天一重水”的线索一并奉上,申元邛公然没有食言,命道门撤出诸寺,不得凌辱压榨,还彼辈一个平静。此事来得俄然,诸派虽有腹诽,但这些年趴在对方身上吸血,早已吃得肚满肠肥,没甚么舍不得的,既然申观主开到口,无人敢违背,只得悻悻照办。
申元邛道:“但是赵壶亲至?”
计议定当,申元邛解缆回转栖凡观,但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才刚遁出百里之地,异变忽起,天空裂开一道阴暗的伤口,天庭道法倾泻而入,满盈山与海,感化尘与土,势不成当。迦阑顿被轰动,仓促引了圆象、闻善、觉犁三位师弟赶来与申元邛汇合,四人抬头望向天涯,却见浓云横亘万里,雷动于九天以外,金蛇狂舞,一道刁悍的意念来临此界,紧舒展定了迦阑。
迦阑久久望着他,心中诸念此起彼伏,见对方气定神闲,成竹在胸,苦笑道:“老衲当极力为之,其他就交给申道友了……”
申元邛道:“大师固然放心,若事不谐,被迫流亡极天,少不得劳烦大师带路!”
迦阑掐指算了很久,喟然道:“天机尽被道法讳饰,难以捉摸,也许还稀有日风景,也许……下一刻便杀到面前……”
李七弦心细,检点道门诸派送来的灵材,分门别类,井井有条,查对清单,还差“阴雷木”、“沉沙藕”、“天一重水”三种,连善于炼器炼丹的坠阳谷修士,对此都一无所知。她晓得这批灵材有大用,当下前去澄心殿求见观主,呈上清单,一一注出灵材数量,完善之物用朱砂打了个红圈。申元邛看过清单,深思半晌,将昙羽子唤来,命她去佛门诸寺走一趟,如能拿出“阴雷木”、“沉沙藕”、“天一重水”中任一种,便可摆脱道门的奴役,重立庙门,广收门徒。
迦阑打了个寒噤,将诸多邪念抛于脑后,心下了然,之以是心神摆荡,是受了幽冥道法的影响,他尚且如此,圆象、闻善、觉犁三位师弟又如何?此战凶多吉少,申元邛信心满满,仿佛只要他拖住赵壶,便可将其羽翼斩杀殆尽,世事难料,当真会如此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