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
许是本日在她面前措置江阳侯的手腕有些直接,吓到她了。
这般作想,江绪静坐了会儿,便起家道:“奉昭你无需忧心,有本王在,她不会再走出大宗正司了。”停了瞬,“既无事,你好生歇息。”
封太医又道:“本日评脉,娘娘身子实在比月前好了些许,那药,微臣会酌情调剂一下用量。娘娘年纪尚小,再保养一两年,便可无虞了。”
“明日措置也不迟。”
她一整日起伏跌宕的心境,在现在总算是完整放松下来。
江绪沉默半晌,“嗯”了声。
说着,就有婢女前来引他去开药方。
封太医忙答:“娘娘确无大碍,王爷尽可放心。只不过娘娘先前仿佛吸入了一些……催情迷香,幸亏量少,不会损身。”
“本王另有些军务需求措置。”
她这一头青丝黑长稠密,还很柔嫩,江绪摸了下,又摸了下,渐渐感觉摸起来非常舒畅,还无师自通地将手指插.入她的发间,揉了揉。
江绪本就不擅与女子相处,常日都是明檀碎碎念叨主动撒娇,本日她温馨下来,另有点躲他的意义,他一时竟也不知该说些甚么。
“好,有劳。”
明檀抬眼,眼眶还是红红的,盈满了泪,仿佛只要一眨便会下落。
他话未说完,明檀便摇了点头。
江绪回屋时,见到的便是榻上美人抱膝,三千青丝倾泻,如玉面庞隐有怅意。
江绪不知为何,瞧着她仰着脑袋眼泪巴巴莫名娇憨的模样,竟非常罕见地,有种陌生的情感在心底涌动。
明檀怔怔,待回过神,她下认识便跪坐在榻上,往前抱住了他的腰身,金豆子和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呜呜呜呜夫君――”
她的五官是极精美的,眉毛清秀,鼻子小巧,眼睛却像盈着两汪清泉,眼睫上还沾了极藐小的水珠。许是嫁人这段光阴过得津润,她小脸嘟起两团,瞧着倒比上妆时多了几分少女娇憨。
封太医是江绪的人,新婚头几日,他便来府,为明檀存候然脉。
“你是感觉将奉昭关在大宗正司,太便宜她了?宗室出错,依律是要由大宗正司措置,至于如何措置,本王自会关照。若你感觉太轻,本王也能够――”
江绪的手撑在明檀耳边,气味包裹着,她全部身子也被他笼在身下。
他诊脉发明,这位小王妃身子虽没甚么大弊端,但少动,娇弱,体质是有些差的,再加上年纪小身板小,如有孕,怕是很难怀得住。
“未曾。”
她脱口而出。
“那方才夫君为何非要去书房措置军务?”
他重视到明檀腕上被绑过的陈迹,又传闻她被敲了一闷棍,遂补了声:“皮外伤若未破皮,用外敷祛瘀之药便可,抹上几日,陈迹便会消弭。”
他只不过是见她闪躲,筹算主动去书房姑息一下罢了。
江绪:“……”
她摇了点头,声音小小的,眼神却不由有些闪躲。
幸亏明檀落了会儿泪便感觉,这话还是得说清楚,若夫君实在介怀,她也该死个明白。
大宗正司可不是甚么好处所,长年关在里头,不死也没甚么好日子可活,传闻有先年争位时获咎过圣上的皇子关在里头,早已疯得不成模样了。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如沉金冷玉,动听动听。
“你哭甚么?”
江绪哽了哽:“本王觉得,你受了惊吓,不想与本王同榻。”
当然不是。
实在本日她本就委曲得很,一向忍着忍着,忍到现在,她仿佛有些忍不住了。
隔着床帐,封太医给明檀请了安,又坐在杌凳上,取出脉枕,在伸出的玉手上覆了块锦帕,恭谨搭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