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绡屈膝服礼退下,致深慨叹一声道:“不是‘主降’,是‘主和’!借本国力量还调剂,消弭战端。现在的情势,拿甚么去打?内忧内乱,要枪没枪,要炮没炮,就那几艘老掉牙的铁甲舰。不等你调转炮口,倭寇新购买的铁甲舰早就掉头跑出我们的射程了。”
郑兴国捶胸顿足半晌,却又朗声道:“与其窝囊等死,不如一战,用那赤胆忠肝的将士们的鲜血,去洗亮让朝廷和这些陈腐的文臣的眼!”
郑兴国痛骂一阵回身就走。仿佛对致深此次到来海军非常的绝望,而致深更是沉吟无语。
郑兴国急恼得扼腕擦掌道:“致深,致深,你分歧的,你若都出此言,你让天下千万万翘首以待的黎庶如何?更容了外强虎视眈眈来犯我海疆国土吗?英法联军一把火烧了京师圆明园,奇耻大辱。你我堂堂男儿,就忍了不成!”郑兴国红红的眼,一双点漆般敞亮锋利的眸子几近要瞪出眼眶来。我反惊得惊诧在门口,进退不得。恰冰绡端茶过来,我忙递个眼色给她点头。
不详确微的一个神采,都未逃过他的眼,他紧紧固执我的手道:“怕是面前大战期近,终是不免了。炮火一起,枪炮无眼,你们回兴州避避吧。”他说,“慧巧那边,我会对她言明,家和万事,她晓得轻重的。”一番话,我心头一凉,竟然她要让我同慧巧一道回周府去,一山难容二虎,我现在有身孕,回到周府的步步艰险怕远赛过这里的硝烟烽火。
“郑大人留步。”冰绡脱口而出,郑兴国走得疾,出门时碰了冰绡去一旁,那一盏茶坠地,哗啦碎做一片。
“澜儿,明日你就同慧巧和九弟妹一道回兴州去吧。”他沙哑的嗓音道,苦楚的眸光转向我时,我观之不由一怔。旋即,我唇角勾出几分苦楚,那抹冷冷的笑意都透出些挖苦之色。
又瞟一眼随在郑兴国身后神采严峻的冰绡叮咛:“愣在这里做甚么?还不去给郑大人上茶。”
“哎,还小,没动静呢。”他那天真的神采逗笑我,怕是苦中作乐,我无法地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