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留白返来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刻。
见她安然无事,且像是才睡醒了起榻,萧仪暗自吁了口气,微微一笑道:“后背有些痒,不晓得伤处是不是不当。”
想到这里,谢姜转头叮咛北斗道:“去找些烈酒,再拿过来些洁净棉布。”
萧仪眸中笑意一闪,转眼之间又垂了眼睑掩住。
只是刚走到门口,留白吃紧出去,扫眼瞥见他,顾不上揖礼,便指了东边儿道:“主上……确切是堆栈那边闹的动静。”
“是。”留白应了话,将将转畴昔身子,眼角里瞄见自家主子也抬脚欲去门外,不由脚下一顿,惊奇道:“主上也去?”
谢姜听小丫头说的奇特,便轻声问:“如何了?”
萧仪眉眼儿不抬,顾自撩起袍角与他擦身而出道:“我去看看九夫人。”
衣裳皱了就皱了,归正又不见甚么外客。
眼看异响逼到了面前,且东边客房又没有半点反应。
堆栈后院寂静无声。
“夫人。”北斗眸子子转了几转,而后一脸奥秘兮兮地,贴了谢姜小声私语道:“萧郎君来了,奴婢说夫人正在安息,他也不说走,现在就坐在外间。”
谢姜眉尖儿一扬,低声又问:“谁在内里?”
谢姜想了想,转眸瞟见榻前案桌上还叠了件披风,便拿过来,抖开往身上一披道:“走罢,出去看看。”
乌四眯了眼,低声道:“想必十二也是如许想。不过……任凭谁想调虎离山,咱只守着石屋不动就是了。”
乌四忍不住斜眼去瞅乌七。
“既然不放心,如何不干脆守着?做啥还要扭扭捏捏的……真是弄不明白。”留白嘀嘀咕咕,抬手挠了几下头皮,目睹萧仪开了院门,忙拔脚根上。
又过一会儿,西边客房山墙后又传出一声巨响。
“他在外间?”谢姜内心一跳,现下内里又是猫叫又是“扑通”,说好听的是不承平,说白了就是那些人又出了甚么幺蛾子。
本来谢姜在寑屋里安息,她睡觉轻,再加上耳目聪敏,早在第一声猫叫时便醒了。
乌七低声道:“你去东厢,看看新月在做甚。”
乌十二听了,亦是皱眉道:“夫人才刚歇下,如果这些人闯出去……。”说了半句,转过身子道:“你们守好姓韩的,我去前头看看。”
乌十二便拨脚直奔前院。
谢姜住东边第一套客房。
环绕着花池,又有条两人宽的青石小径。
恰好这个节骨眼儿上,又来不及打扮换衣裳。
这么短的时候,堆栈里如何会出事?
谢姜眉尖儿一蹙,瞅见榻前案桌上有叠衣裳,便抬手拿过来穿了。
明天谢姜住了这家堆栈,萧仪为了防备像黄花镇那样,栈里再有人下药偷袭,便叮咛泼墨将先前住下来的佃农,一个个儿“请”了出去。
谢姜便看了萧仪道:“先坐下。”说罢,抬手指指榻座。
现在内里仿佛有很多人喧华。
乌七道:“嗯,十二去看看就行了,其他的咱俩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