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语哲一点也不高兴,固然在与黑猫的斗智斗勇中逐步占了上风。他的鼠标垫早就撕扯成了两半,床单上都是或深或浅的梅花形足迹,地上满是散落的书,渣滓桶被打翻了,机箱电源线被拉断了,水杯也打碎了一只。他挥动着扫帚像个悲壮的懦夫,将那只该死的野猫奋力赶上了窗户,然后看它纵身一跃萧洒而去,他站在窗前的身影象悲情电影的配角一样萧瑟。
但是这无声的抽泣让徐青萝的心有些发颤,那浓厚的哀痛并未因无声而止息。她想问“你为甚么哭”,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归去。这个条记的仆人姓苏啊,苏梦溪,朱语哲说过苏愚的妈妈姓苏,那应当就是她了吧?
朱语哲蹲在渣滓桶旁展开一个纸团。这时他俄然想起来,这是他拿条记时从老妈房里带出来的。条记被老妈锁在一个小箱子里,当时他费了老迈工夫去找钥匙,箱子里除了条记还放了个皱巴巴的纸团,他觉得是渣滓就顺手带出来筹办抛弃,追打黑猫的时候丢在了地上。想到这些,他就要把展开一半的纸团直接扔到渣滓桶里,只是他仿佛在纸上看到一个苏字,以是想了想,他还是把它展开看了一眼。
彻夜木星高挂。
萧瑟过后就是繁忙。趁着老妈还没返来,他必须把混乱不堪的寝室好好清算一番。缓慢地打扫床单,清算床铺,然后扫地,把黑猫统统的犯法证据十足丢进渣滓桶。撕烂的鼠标垫,摔碎的杯子,翻倒的渣滓,揉成一团的纸片……等等,这团纸是甚么?
徐青萝恍然,但是看着冷静堕泪的苏愚,内心又一片茫然。她不知该如何去劝他,只是安温馨静地看着他。她能了解他的表情,以是她的心也被一股浓厚的哀痛攫住。她实在一向都明白,孤傲的人都是同类,哪怕各有各的孤傲,但说到底都是一样的孤傲着,可惜孤傲的人老是没法相互暖和,不然又那里来那么浓黑的孤傲。
那实在是两页纸,第一页纸上用清秀工致的笔迹写着一个名字――“苏梦溪”,附带着年代日期,另有一个地点――“于云梦山”。第二页纸上则是一大段自白似的话,朱语哲一见第一行字内心便突然一惊,那边写的是“苏愚我的孩子”。贰心头的邪念一下子就飞得干清干净,只是瞪大了眼睛孔殷地往下看:
徐青萝明眸一闪,伸手又把条记拿了归去,拿在手中前后摆布察看了一番,然后谨慎翼翼地撤除内里的玄色封皮,把本子竖起来察看它的侧后背。那边有三个模恍惚糊的字,也较着地被人擦拭过,可惜墨迹太深没有擦拭洁净,模糊还能辩白出字的模样。徐青萝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
舅妈也是个占星师?为甚么妈妈从没提过?舅妈给苏愚写过一本占星条记?莫非就是……就是那本条记?
“我现在也搞不清了。”徐青萝抬开端,透过灯光编织的樊篱看了一眼青白茫茫的夜空,自语似地说道:“就算不是笔误,只要一个标记也清查不了甚么,总之这条线索又断了。……或许,真的再也没有了吧。”
她的话苏愚听得半懂不懂,明显她在清查甚么,觉得会在这本条记中有所斩获,可终究却绝望了。大要上看,她清查的应当是阿谁星体标记的意义,可听她的语气却又不像。一个不着名的标记,查不到不过是多一点学术迷惑,何至于给人一种干系严峻的感受?
终究翻完了第二遍,徐青萝合上条记,脸上难掩绝望之色。苏愚顿时体贴肠问道:“如何样?”
“当然啦,成心为之,能够是写了甚么东西不想让人看到,也能够是写错了被墨汁涂得一团糟,看着碍眼就一把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