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生道:“来世之刃能知因果结论,可测民气真伪,如有欺瞒,必遭银芒吞噬。”
展长生低叹,明知他曲解,却也百口莫辩,干脆移师至唐家堡议事堂中,同众位长老商讨对策。
香贤还是笑容和暖,轻柔落在展长生面上,听他絮絮低语唐国旧事。
待展长生说了好久,念及故居窗外一蓬绿竹时,香贤方才高耸开口,问道:“长生,你想不想……归去?”
此言一出,不但斩龙门民气头一寒,香贤亦是面色剧震,苦笑道:“幸亏我有先见之明,同你据实以告。”
香贤彼时万念俱灰,只想一死了之,那老头却又拿孟秦诱他:“你那小恋人灵魂在何如桥上盘桓不去,不肯投胎。你若随我修行,他日自可修成上天庭、下幽冥的神通,十方三界,任你来去;天龙鬼神,由你奔走。戋戋一个灵魂,何愁不手到擒来?”
展长生初时忐忑,现在却早已顺理成章,觉不出半点不当。
香贤道:“东极洲中各处堪舆图、开门钥匙,尽在此处,长生,全交给你了。”
世人大惊失容,堂中哗然声尘嚣日上,一时是许文礼道:“长生,这魔族如何肯降伏,谨慎有诈!”一时是张易道:“掌门,你才行告终缘大典,誓约犹存,切切不成再另投别人度量!”一时又是风瑶笑道:“香贤宫主如此大手笔,足见其诚意,掌门如果推让,未免不近情面,不如一道收了……”
待琼英世人撤离,杨章同许文礼等人方才降下飞剑,纷繁落在唐家堡正殿以外。许文礼尚且意犹未尽,手持灵剑,眼神不时落在香贤面上,连连问道:“怎就不打了?小爷我参悟剑道、半步金丹,只差这临门一脚。”
香贤只抬手重抚鼻尖,苦笑道:“见你之前,并不晓得你自唐国来,先前也不过临时一试,不想竟歪打正着。”
那银芒落在香贤身上,点点闪动,澄彻非常,不见半点瑕疵。更衬得此人如同月神来临,于暗黑中透出些许纯洁之感来。
他便用空出的手悄悄放在香贤手臂上。
展长生收了副刃,含笑道:“我自是信你的。”
香贤低声感喟,待要抬手触碰那青年脸颊,却被他不动声色后退半步,堪堪避开。香贤便笑出声来,又叹道:“那魔物连人也不是,竟这般好运,得你喜爱。”
香贤一反高深莫测的姿势,神采和暖,扬起一抹笑容,朝展长生缓缓走近。
香贤只得僵笑,却只觉后背盗汗涔涔而下。那银芒森寒砭骨,又来得毫无前兆,即使他天魔之体也难抵挡。不觉暗道幸运,更将先前几分轻视尽数摒弃。
香贤却俄然闭目,长叹一声。
从今而后,人间只要斩龙门,却再无五族盟。
那二人便在场中厮杀起来。
香贤说得轻浮温和,展长生却倒抽一口寒气,只觉遍体生寒,就连斩龙枪的热度仿佛也降了几分。
议事堂中顿时鸦雀无声,静得干脆利落。展长生沉下脸道:“香贤宫主与我缔盟,出自一片诚意,切不成妄论是非。”
展长生听他说得猥亵,不由脸颊红如火烧,心虚便化成了恼羞成怒,“展龙!唔……”
香贤只得放动手,沉沉看他半晌,忽道:“我天抱病态,只好龙阳,被家人不齿。”
香贤道:“既无危急,何需救驾。岩风,其间事了,你回圣宫罢。”
就连伏麒也忍不住低声劝道:“掌门,恩公他待你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