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龙却不满,冷哼道:“平素怎不见你求我快些。”
西陵光与家人、宝贝联络的玉符俱已毁在青元瑶池中,现在寻不到家人,他彼时年方十五,修的又是费时吃力、初阶气力不堪一击的符箓之道,既然无处可去,干脆跟从展长生,入了斩龙门。
西陵光用力点头,却不敢再迟延下去,终究视死如归,脖項一缩,两手捧首,战战兢兢道:“掌、掌门师叔饶命,桐生小师弟不、不见了!”
展长生一言不发,只一味谛视展龙。
那隆隆震响无形无踪,倏忽而来,眨眼而逝,犹若一阵酷烈疾风闯过荒漠,顷刻便冲向远处。
用了这腰带的少年俊朗而威武,恰是夏桐生。
天孤城先遭雷击,又逢兵乱,百姓十去其三。现在四围城门敞开,魔兵尽散,便有胆小者络绎出城,往别处逃去。
那旋风横冲直闯,直至阔别了荒石滩,冲进长宁州外的树林时方才停下来。
这两个少年隔着一道青竹篱笆,相互瞪视,誓要在相互身上刺穿一个洞来。
一道无形力量重重撞击空中,震得鹅卵石翻转转动,蜥蜴飞虫纷繁闪躲。
那少年腰间一条银色腰带熠熠闪亮,灵光垂垂散去,恰是展长生昔日转赠的隐身腰带。
展长生眉头皱得愈发深,怒道:“这两端崽子愈发不知天高地厚,待我去缉捕返来。”
展长生那里故意同他调笑,只怒道:“若桐生有个三长两短,三年不准进房!”
阿凉只当他癔症发了,悄悄摆脱夏桐内行指,将茶壶放下,坐在一旁以两指试夏桐生额头,柔声道:“阿严,可有甚么处所不适?”
夏桐生潜入长宁州城内时,天气已蒙蒙泛光。待朝阳一缕光芒照入城中时,残虐了一夜的魂兵顿时烟消云散,不知去处。
唯有埋没在篱笆外头的一众侍卫,终是有几个晓得本相者忍耐不住,一个接一个口吐鲜血,挨个倒下。
这两个少年本身也暗自怔然,怔然之下不免生出些惊骇,再不敢等闲开口。
展长生便面露附和之色,又道:“再过两个时候,休整安妥,便往长宁解缆。”
一头黛青蜥蜴几近与身下鹅卵石同色,正懒洋洋吐出红信捕获飞虫。
只见一个青衣少年立在篱笆外头,俊朗矜贵,面貌却极其眼熟,夏桐生顿时咽下后半段话语,只怔怔看他。
拂晓时分,暗无天光,这些凡人却再不敢在城中多逗留半刻,唯恐迟则生变。
展龙亦道:“魔将滋味鲜美,现在城中一个不剩,何必留着,快朝下个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