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生凝神细看,长棍朝左下方一伸,闷响声中,漫天枪花消逝无踪,被展长生挡下来。
展长生本立在那一百二十精锐中,见那黑马队入校场,四周人群便隐有骚动,有人低呼道:“琼英军旗,是胡将军!胡将军来了!”
展长生怒道:“多嘴!”已两手一震长棍,同那琼英军士见礼。
胡岩风一哂,抬起酒杯一饮而尽,沉声道:“元昭,你上有八位兄长,个个年富力强,下有满朝文臣武将,大家身经百战。陛下为何偏生派你掌管长宁?”
那兵士方才收了几分轻视之色,赞道:“干得好!”立时收枪后撤,又一抖长枪,挽出成串枪花,再度袭来。枪尖险险自他脸颊掠过,虽是未开刃的练习用枪,却也带努力风,令得他脸颊生疼。
擂鼓声中,四围长宁军旗号一杆接一杆竖起,旗号有两类,一为玄青底绣白银盾,乃是长宁军标记;一为云白底绣金蟠龙,则是永昌国王室意味。
裁判不偏不倚,细心看过,方才宣布道:“长宁胜。”
决赛已毕,琼英兵士亦留在营中,打算翌日凌晨解缆。夏元昭颁下犒赏,又命伙夫营为全军加餐。
那兵士虽有不甘之色,却还是起家,两手抱拳,对展长生开朗一笑:“受教了。”
胡岩风在观武台上瞧得清楚,一面喝酒,一面赞道:“这少年若交给我砥砺,必然大有可为。”
展长生闻言,俄然精力抖擞,连伤口疼痛也减轻很多。
展龙道:“以武入道者,天生资质绝佳,若得名师指导,能以肉身成圣。你却不消肖想。”
那列马队中的旗手高举赤赤军旗,上绣一头通体乌黑的猎豹,肢体雄浑,正做转头吼怒之态。
展长生微觉难堪,正不知如何开口时,身后一军士笑道:“廖东乃是廖启的堂弟,夙来傲岸,你不必放在心上。”
玄青、云白二色幡旗顶风招展,俄然营门大开,马蹄声如春雷隆隆滚过,一列通身乌黑的马队自门外奔驰而入。
身边那青年只将展长生冷冷一扫,并不答话。
那兵士身形倾斜,跌倒在地上,上半身却已倒在擂台线外。
展长生不明以是,只得先随世人撤退一旁,向旁人扣问:“何为旧例?”
夏元昭沉默半晌,又感喟道:“若不斩草除根,比年交战,百姓苦不堪言。”
展长生一起过关斩将,终究败在一名琼英兵士部下,止步第四十七名。他参军不敷一月有此成绩,可谓前无前人后无来者,惹人谛视。
此时展龙声音又再响起,提示道:“左路有马脚。”
夏元昭已大步迎上去,笑容满面,抱拳道:“岩风,你倒来得及时。”
夏元昭却不敢悲观,“化外七城六郡,常日里固然各自为政,却断不会坐视我军围歼天孤。此事尚需圣上定夺,若能结合隆泰、大周一道出兵……”
那军士使一杆长枪,长枪一横,一股雄浑霸道之气澎湃而来。那少年身躯竟有些抵挡不住,展长生疾步后撤,堪堪在擂台线跟前愣住,面前却变幻出成片枪影,劈脸盖脸袭来。
展长生忙恭敬回了一礼,“承让。”
夏元昭不由一窒,手指紧紧攥住白瓷酒杯,低头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本就是我夏王室分内之职……”
夏元昭只一挑眉,嗔道:“你又要同我抢人不成?”
他同那兵士缠斗了足有两柱香工夫,此时气势一泄,便觉左肩伤势疼痛难忍,气虚难继,只得坐在一旁观战。
展长生心机被他道破,不由泄气。
展龙提示道:“你根底尚浅,只怕敌不过这凡人,当认输时不成逞强,切莫误了赛后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