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闻言自是嘲笑一声,道,“她如果个循分的,我倒还用不上呢。她卖身契在我手上,又犯了那样的大错,我不过给她个赎罪的机遇。何况我也允了她,如果事成,姨娘的名分那是跑不了的。这小蹄子自来野心不小,我不过只是提了提,她便顺着杆子爬了上去。现在有了如许的机遇,她还不挖空了心机去做?”
“谢母亲。”仿若并未遭到嫡母刁难,裴劭翊闻声便应道,自站了起来,面上半点不显。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写着写着睡着了……
曲莲与染萃自是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徐氏闻言脸上便有些绷不住,道,“老二的事,妾身怎插得了手。当初,侯爷不是说了,老二的婚事您来给他安排,现在倒是信得过妾身了?”
裴邵竑一手撑着伞一手背在身后,微微侧耳听着她渐渐说着,不时微微点头,只是行至紫竹堂前小院子时,却愣住了脚步。
凛冽朔风卷着些细碎的雪粒开端簌簌的下了起来,裴邵竑自染萃那边接了伞,打着伞撑在了两人头顶。
虽说是: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守岁老是要到五更天,只是家中稚龄的孩子很多,待到了半夜上,裴湛便叮咛世人各自回院子歇了。
便见裴劭翊几步上前,便在炕边跪了下来。只是,一贯聪明的小丫环们,却没有一人给他递个垫子。
裴邵靖听了面上便带了些委曲,磨磨蹭蹭的便上前来给长兄行了礼。他本来很喜好这个大哥,只是从客岁起,大哥常常见了他少有好脸,非常峻厉,与父亲更加的像了,他便有些害怕这个大哥。本日大哥言语虽是暖和,面上却仍有些严厉,在行了礼后便赶快扑到了曲莲身前,软了声喊道,“大嫂嫂。”
徐氏安设好了裴邵靖,自是亲身俯视着裴湛更了衣,两人相携便入了阁房,自有小丫环俯视着裴湛进了净房。
裴邵竑见庶弟这般,只沉声道,“不必多礼。”又问道,“可见到父亲了?”
裴湛此时还未到,几人便入了宴息处向徐氏存候。
只这一句也惊醒了屋内世人,裴玉华按捺不住,便偷偷的瞥了徐氏一眼。裴邵竑则坐在椅上自顾的喝茶,曲莲站在他身后,低眉垂目纹丝不动。
裴邵竑见状,便温声道,“还愣着做甚么?这屋里很多人,你可行了礼?”
钟姨娘见曲莲这般,心中自是明白,便笑道,“大奶奶可余暇,且替我抱一下四少爷。我这膀子昨夜受了些凉,此时正酸的慌。这乳娘也不晓得跑到那边去了,一会子返来,我必好好罚她。”
见裴湛出去,一屋子人自是都站了起来。
见徐氏这般胸有成竹,方妈妈自是不好再说甚么,况阁房也有了动静,只得辞职而出。
这一年的除夕,裴家过得倒也非常温馨。
钟姨娘在一边倒是非常奇怪道,“四少爷虽不如何哭闹,却也是极少笑的。这大点的孩子,竟日也不知为何老是蹙着那眉头。”
待两位姨娘离了紫竹堂,裴邵竑也站起了身对裴湛道,“父切身子有恙,也早些安设吧。”
不过十来步,便到了紫竹堂正房。
门外早有丫环等着,见几人到了,便撩了帘子,更有人进屋通报,裴劭翊便等在门外,待兄嫂进了屋子,他才哈腰入内。
裴湛自是点头应了,又对次子道,“听涛院现在也清算出来了,你本日便还是回那边吧。”
他刚站了起来,帘子便被挑了起来,裴邵靖身后跟着浩浩大荡的仆妇便走了出去。现在他也不住在母亲的碧纱橱中,在紫竹堂的配房处住了下来。徐氏怕他受了委曲,给他拨了两个管事的妈妈并六个大丫环,再加一个乳娘和一些小丫环。裴邵靖身边服侍着的,有十数人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