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舜、孝己孝而亲不爱,比干、子胥忠而君不消,仲尼、颜渊知而穷于世。劫迫于暴国而无所辟之,则崇其善,扬其美,言其所长,而不称其所短也。
言之信者,在乎区盖之间。疑则不言,未问则不言。
君子隘穷而不失,劳倦而不苟,临磨难而不忘细席之言。岁不寒无以知松柏,事不难无以知君子无日不在是。
凡物有乘而来,乘其出者,是其反也。
君人者不成以不慎取臣,匹夫不成不慎取友。友者、以是相有也。道分歧,何故相有也?均薪施火,火就燥;高山注水,水流湿。夫类之相从也,如此其着也,以友观人,焉所疑?取和睦人,不成不慎,是德之基也。诗曰:“无将大车,维尘冥冥。”言无与小人处也。
子夏家贫,衣若县鹑。人曰:“子何不仕?”曰:“诸侯之骄我者,吾不为臣;大夫之骄我者,吾不复见。柳下惠与后门者同衣,而不见疑,非一日之闻也。争利如蚤甲,而丧其掌。”
主道知人,臣道知事。故舜之治天下,不以事诏而万物成。农精于田,而不成觉得田师,工贾亦然。
子贡问于孔子曰:“赐倦于学矣,愿息事君。”孔子曰:“诗云:‘温恭朝夕,执事有恪。’事君难,事君焉可息哉!”“但是,赐愿息事亲。”孔子曰:“诗云:‘孝子不匮,永锡尔类。’事亲难,事亲焉可息哉!”“但是赐愿息于老婆。”孔子曰:“诗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老婆难,老婆焉可息哉!”“但是赐愿息于朋友。”孔子曰:“诗云:‘朋友攸摄,摄以威仪。’朋友难,朋友焉可息哉!”“但是赐愿息耕。”孔子曰:“诗云:‘昼尔于茅,宵尔索绹,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耕难,耕焉可息哉!”“但是赐无息者乎?”孔子曰:“望其圹,皋如也,颠如也,鬲如也,此则知所息矣。”子贡曰:“大哉!死乎!君子息焉,小人休焉。”
“义”与“利”者,人之所两有也。虽尧舜不能去民之欲利;但是能使其欲利不克其好义也。虽桀纣不能去民之好义;但是能使其好义不堪其欲利也。故义胜利者为治世,利克义者为乱世。上重义则义克利,上厚利则利克义。故天子不言多少,诸侯不言短长,大夫不言得丧,士不通货财。有国之君不息牛羊,错质之臣不息鸡豚,冢卿不修币,大夫不为场园,从士以上皆羞利而不与民争业,乐分施而耻积藏;然故民不困财,贫窭者有所窜其手。
惟惟而亡者,诽也;博而穷者,訾也;清之而俞浊者,口也。
不知而问尧舜,无有而求天府。——曰:先王之道,则尧舜已;六贰之博,则天府已。
曾子曰:“孝子言为可闻,行动可见。言为可闻,以是说远也;行动可见,以是说近也;近者说则亲,远者悦则附;靠近而附远,孝子之道也。”
无用吾之所短,遇人之所长。故塞而避所短,移而从所仕。疏知而犯警,辨察而操僻,勇果而无礼,君子之所仇恨也。
多言而类,贤人也;少言而法,君子也;多言没法,而流湎然,虽辩,小人也。
汤旱而祷曰:“政不节与?使民疾与?何故不雨至斯极也!宫室荣与?妇谒盛与?何故不雨至斯之极也!苞苴行与?谗夫兴与?何故不雨至斯极也!”
多知而无亲,博学而无方,好多而无定者,君子不与。
君子发愤如穷,虽天子三公问正,以是非对。
不敷于行者,说过;不敷于信者,诚言。故春秋善胥命,而诗非屡盟,其心一也。善为诗者不说,善为易者不占,善为礼者不相,其心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