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嫣然有些踌躇地摇了点头。虽说只是头一回见面,她已然感觉韩绮与韩绢都不是夷易近人的人,另有个过分自来熟稔的韩晋,她实在并不想去韩家。但是看母亲如许兴趣勃勃说韩府的先生好,又承诺了韩老夫人,怎好再因她出尔反尔呢。
韩绮学琴已经三年,颇能弹些指法较为繁复的曲子,经常引得韩绢赞叹。只是顾嫣然听了,总感觉韩绮技能不足而情致不敷,琴声听起来虽流利美好,却不能感动听心。她自忖入门日浅,大抵是本身听错了?但是常常瞧朱先生的神采,仿佛也并不感觉韩绮弹得好似的。
“是舍不得家里?”孟素蓉却错会了女儿的意义,含笑摸了摸顾嫣然的头发,“放心。那边离家也不远,每旬有一日休假,娘就叫人去接你返来。再说不过几个月就到年下了,少不得还要回家来住。”
到得用过晚餐,这一天的课程也就算结束了,能够在韩老夫人房里说说话,玩玩女孩子们的游戏,或是回房本身看书也可。顾嫣然在家里也是安闲惯了,初时感觉有些辛苦,但过了一段光阴风俗了这般作息,倒感觉格外充分些。只是她从未离家过,免不了要驰念孟素蓉,幸而每旬有一日歇息,孟素蓉必早早派了马车过来接,母女两个一见,便总有说不完的话。
顾嫣然到底还是孩子心性,闻言终究褪去郁色笑了出来:“好。”
上午念一个时候的书,借着天光好,再去绣房学半个时候的绣。绣房的黄徒弟也是京都云锦坊退下来的绣娘,针线出众,不过韩家并不准女孩儿绣得太久,怕伤了眼睛,且韩家女儿将来少不了嫁个官宦人家,又有陪嫁做针线的丫环,也并不要她们本身筹划百口人的衣物,只要针线拿得脱手也就是了。黄徒弟每次除了教她们绣花,倒是还要花些工夫教她们辩白各色衣料,这倒是大师子主母该学的东西。
顾嫣然也笑起来道:“到底妈妈见很多,我也没防着今儿一早就这么冷。”
韩家的小丫环早送来了热腾腾的粥和四样荤素小菜,另有小笼包、炸果子、白糖糕和夹肉饼四样点心,姐妹两人用过了饭,就径往韩老夫人院子里来。
顾嫣然把头靠在母切身上点了点,俄然想起一事:“娘会操琴么?”
孟素蓉亲身坐车送了顾嫣然姐妹两个去韩家,先向韩老夫人道了一番叨扰,又带着姐妹两个去见过几位先生,一一称谢,奉上束脩。
“不怕。”孟素蓉笑得更深,“浩哥儿约莫玄月里就能去北麓书院,一月里顶多也就返来一两日,到时候家里只要蔚哥儿一个,娘要操心的事儿就少多了。再说另有锦眉锦心两个,她们都能帮着娘呢。你放心去,好生向先生学习。”
“表妹但是喜好这对带钩?”韩晋倒是会错了意,用一根手指提了提那带钩,“表妹若喜好,我便赠与表妹。传闻表妹生辰是在七月,本年未及给表妹送生辰礼,就拿这对带钩聊表情意如何?”
刚进了韩老夫人的院门,就听背面有人笑道:“两位表妹早。”一转头,倒是韩晋从背面赶了上来,满面东风地打号召。他本日穿了件秋香色的锦袍,下摆绣了几枝墨兰,因昨日韩老太爷过世已满了周年,孙辈的孝期已足,故而衣裳上也能带了彩绣。
杨妈妈顺手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不然说你们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小丫头电影,能走过几个处所?别看这儿往北移了没多少,那气候就是要冷些,都像你这么没见地,还不冻坏了女人?”
韩家请的这位先生乃是个饱学老儒,姓禇,少年之时便中了举人,书画皆精,只是文运消乏,以后连考十场都未能得中进士。转眼这就是三十年,禇先生也息了这仕进之心,只以书画自给。韩家就是看上他的书画,又看他年纪已经五十开外,才请来教诲女人们的。反正女孩儿家又不要赶考仕进,只消诗书怡性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