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周鸿顺手扯了她的帕子往手上一缠,“说了是皮肉伤,不必大惊小怪。”看了秦知渔一眼,“我先归去了,你们渐渐坐着。”
顾嫣然这才恍然大悟。秦太医的次女嫁在都城,嫁的是平南侯府周家庶出的三房老爷,仿佛是在京里做个甚么闲散小官的。周三太太至今还没有生出儿子来,这位周表哥,想必就是承爵的二房所出了。秦知眉的母亲秦三太太过么都好,就是爱凑趣权贵,虽说这位周表哥只是庶出的,可到底是平南侯的儿子,秦三太太定是着意要奉迎,才强着后代把人带过来的。只是平南侯的儿子,如何会跟着庶出的三叔三婶跑到湖广来呢?
如许一闹,顾嫣然天然也不好留他,一会儿还要想想如何向程家交代呢,因而心烦意乱点了点头,直到看着两人背影出了园子,才俄然想到――周鸿这家伙,带走了她的手帕!
秦知眉性子好,并不活力,只笑道:“没见你们如许欺负人的,早晓得我就带点儿巴豆粉来给你们下在茶里。”
女孩儿们说谈笑笑,喝茶吃点心,又叫人去剪了半开的桅子花来戴在头上相互打量,又拿出大家的手帕子香袋儿来批评手工,好不热烈。正在欢乐之时,猛听沟渠劈面一声惊叫,接着哗啦啦丁铛铛响成一片,顾嫣然惊诧转头,只见设在劈面摆放点心茶水的矮几掀翻了好几张,杯子盘子滚得到处都是,周鸿昂然站在中间,脚下摆布两边地上各跌坐了一个男孩子。程芸一眼看畴昔,呼地站了起来:“范哥儿!”
“快送程少爷去换换衣裳,熬碗浓姜汤喝了。”顾嫣然高低看看,见程范还是精力实足,这才放了心。不过毕竟是入秋了,沟渠里的水凉,万一激出病来但是糟糕。
秦知眉假装怕怕地缩缩肩膀:“不会是又等我来联句吧?”
顾嫣然看着程范被送出园子才稍稍松了口气,回身便见周鸿笔挺地站在那边,脸上挂着点嘲笑。这家伙可算是把她的生辰宴搅了个天翻地覆,她正思忖着该说句甚么将这场面圆畴昔,便见有一点红色顺着周鸿的手指流下来,滴在了地上,是血。
“既来了就让他们在那边说话就是了。”都城那样勋朱紫家,高门大户的还不知有多少内幕,别人家的家事那里轮获得她们来操心呢,“逛逛走,人都到了,只等你来呢。”
女孩儿们顿时轰笑起来,程芸笑道:“你敢!若本日我吃的茶味道不好,就去告你庸医害人。”
秦知眉脸上有些羞红,本身母亲是甚么弊端她也清楚,只是任她和哥哥如何劝,再劝不听的:“听我姑姑说,平南侯的嫡宗子急病没了,周表哥――他单名一个鸿字――就跟了我姑父出都城来散心。传闻姑父在都城的时候,非常喜好表哥的,他们又至今还没儿子……”
“可不就是呢!”程芸早等得不耐烦,远远闻声秦知眉的话,立即接口,“快拿纸笔来,今儿谁联得少了就要罚的。”
顾嫣然点点头。庶出的叔叔没有儿子,跟庶出的侄儿特别靠近也是有的,只是如何嫡宗子没了,庶子倒出京来散心?
“范哥儿!”程芸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也顾不得甚么礼节端方,提起裙子就冲了畴昔。幸而那沟渠深不过二尺,在中间服侍的顾家下人立即就跳下水去将程范扶了起来,实在站直了身子也不过就淹到胸口,只是跌下去时有些狼狈喝了几口水罢了,被人扶登陆还拿眼睛狠狠去瞪周鸿,可见并没伤着。
顾嫣然正在不明以是,便见背面两个少年并肩走过来,一个她认得,恰是秦知眉的兄长秦知渔,另一个少年未曾见过,但看年纪倒是十五六岁了。虽说本地风俗,女孩儿家过生辰也可请男客,但也多数是十岁摆布的男孩子,且是平日里便了解的,即如秦知渔,本年已经十二岁,若不因着顾秦两家交好,也不能聘请,更何况这少年她从未见过,且已有十五六岁,按理更是不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