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贺缈盯动手札盯了半晌都一言不发,玉歌和薛显对视了一眼。
“……倒不是方女人,”薛显的神采有些奇特,“是景公子。方女人还没来得及说甚么,景公子就挡在前面骂归去了。”
“啪――”
左都御史是个脾气暴躁的,叨叨了这么久还不见女帝转意转意,气得调子都高了八度,“说到底就是个少不更事的毛丫头,如何配得上!”
贺缈想了想,“你是第一天来鸾台,如有甚么不清楚的,就问……青岸吧。”
“方卿过谦了,朕给令令媛出的题,她答得很好。这九品侍书,朕还感觉委曲她了。”
贺缈皱眉,并不太信赖,“你是说,方以唯和他们吵起来了?”
身着练雀官袍的方以唯走角落里走了出来。那明显是身男人款式的官袍,虽已选了最小尺寸的,但穿在她身上仍然有些不太称身。
不过人来是来了,但平常哪怕是对着贺缈,也很少有甚么好神采。
薛显感喟,“也好,陛下正……”
厥后有了鸾台侍读,她也就特地叮咛腾出了西殿,专门给他们誊写话本、收录底本。
贺缈先去了西殿,刚一脚踏进,就觉着内里的氛围战役常大不一样。
“陛下这是何意?今后,总不能还要让这方以唯和方大人父女二人同朝议政?!”
贺缈一手托着腮,一手拨着发髻两侧垂下的金步摇, 困意涌了上来, 眉心绘着的缀金朱钿也黯了光色。
已经两个时候了……
方淮及时站了出来,“陛下,小女只是空有才名,实则尴尬大任,还望陛下……”
几块百合酥下肚,贺缈总算规复了些元气,再开口时声音都清脆了些。
贺缈无法地点头,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信,微微坐直身,她一边想着苦衷一边展开手札……
“哦,”贺缈堪堪回过神,“寄父说,为朕寻得了一个不成多得的治世之才,并且愿入大颜帮手朕,不日便会随使臣到达盛京。”
仿佛是认识到本身的反应有些过分,薛显赶紧挽救,“主子的意义是,甚么人竟值得晋帝如此举荐?是……晋臣吗?”
鸾台四周的风景不错,贺缈偶然被凤阁那些老头吵得头疼时,就会去鸾台松口气。久而久之,鸾台东殿也成了她的半个御书房。
“是!”
最后一块酥点被她重重砸回盘里,刹时四分五裂,再看不出本来的形状。
“请陛下收回成命。”
贺缈猛地站起家,面上无缝切换成怒不成遏的模样,“如何?方以唯入朝为官,尔等感觉她不配。那么朕与她一样,不过是个’少不更事’的毛丫头,是不是也配不上这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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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未有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
为首的周青岸是目前鸾台官职最高的,永初七年被贺缈钦点为探花,授正七品翰林编修。年仅二十便入翰林,原该是前程无量。但是这位才貌俱佳的探花郎出身寒微,恰好又脾气古怪为人固执,一获咎人就没有甚么转圜的余地。
“这……”
“景毓?”
玉歌也蔫了, “他们还没走呢?”
信上是她从小就熟谙的笔迹。
殿内诸臣一惊,下一刻便齐刷刷跪了下去,“陛下息怒。”
贺缈一噎,忙不迭地从他手里扯出本身的衣袖,“好,好了。朕另有别的事,先走了。”
“早得很。”
贺缈扯了扯嘴角,“都给朕记着了,在鸾台只要方侍书,没有方女人。今后鸾台诸事,都需和方侍书筹议着来。若你们敢欺负她,朕必然叫你们都雅。”
就晓得会是如许……
一进东殿,贺缈就转头问身后的薛显,“朕在含章殿的时候,西殿是不是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