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指在后腰,孙涛向前挺了挺,离弯刀远了几分,转着脑袋道:“是。”
…………
孙滔怒喝道:“黑水潭如此隐蔽,官军如何会到这里来,是谁带的路?”
也不拔刀,杨安玄伸手摘弓搭箭,一箭朝劈面的贼人射去。
杨安玄回应道:“是三爷。”
杨湫扯了扯父切身上的大氅,扬起脸皱着眉头问道:“爹爹,三哥没事吧。”
大帐内燃着炭火,杨广已经微醺,杨安远侍坐在他身边,端着酒坛倒酒。
身为杨家掌舵人,负担着家属的兴衰成败,杨佺期涓滴不敢怠惰,追击杨佛嵩为姚崇所败丢了龙骧将军的称呼,如果在这残堡损兵折将不知会稽王又会兴出甚么风波来。
追敌的多是斥侯,随身带着调味包。粗盐抹在焦黄的野味上,世人吃得津津有味。
王强浑身冰冷,筛做一团,半晌才灵魂归窍,仰天长叹道:“完了,统统都完了。”
走了大半个时候后,透过林间裂缝能看到前面有一汪潭水,杨安玄轻声问道:“但是到了?”
小小的人儿盘跚地踩着积雪登上墩台,来到杨佺期身边,是杨湫。
最里侧的板屋内,孙滔与余庆、胡彰等人正在议事。
“啊。”孙滔只觉心头一绞,脚步趔趄,痛呼道:“三弟啊。”
天将亮时,风停雪住,地上积雪盈尺,六合茫茫一片。
杨安玄和赵田等人扇面排开,不紧不慢地抽箭射向冲来的贼人,雪地驰驱艰巨,不易躲闪,贼人纷繁中箭倒地,冲不近三丈间隔。
时将中午,天降大雪,茶水已淡。
孙涛俄然向前奔去,吼道:“官军来了。”
放眼四望,山林有如银妆玉团,美不堪收,只是不知身在何方。
杨安玄用刀身在孙涛的衣服上蹭了一下,冷声喝道:“诚恳点。”
赵田等人见已透露,纷繁抽箭激射,转眼那几个贼人都倒在地上。
四堆篝火燃起,清算洁净的野味在木架上翻弄着,滋滋往下滴油,披收回浓烈的香味。
胡彰叹道:“这世道拉人轻易,余当家损的那些人不算甚么。倒是愚带来的多是族人,损折过半让愚归去如何交代。”
“唯(2)!”一呼百诺,气势如宏。
赵田举手表示,世人放缓脚步,赵田举步走在最前。
黑水潭离此五里,贼人在那边建有板屋,储有粮食。
七八丈远的间隔,对杨安玄来讲是百发百中,箭正中咽喉,那人应弦而倒。
数里外腾起黑烟同,分外夺目,王强吸了口冷气,生出不祥预感,山中怎会起火?
替杨广满上一杯酒,杨安远轻声道:“大伯,父亲怪愚贪功害死弟兄们,还请大伯替愚美言几句。”
雪太大,视野不过三五丈,地形又不熟,空中被雪覆盖,看不清真假,踩到空处极易摔伤。
孙涛悄悄叫苦,大哥如何会在黑水潭,这下糟了,堵在这了。
胡彰、余庆等人跟在前面,摸索着前行,待见到官军只要七八人,心中大定,呼喊着也朝前扑去。
杨安玄没有游移,听令与着世人朝来路退去,孙滔等人紧追不放。
余庆打断孙滔的话道:“仆只要粟米财帛,朝庭的官不做也罢。”
杨佺期牵着女儿的手走下墩台,坞堡内香味扑鼻,粟粥已沸,腊肉切成碎块放进粥中,香味让人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