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茂行看着阿音二人,额头沁出一层细汗,僵笑道:“本来是花夫人,不知有何效力之处,林某定然极力效力。”
阿音笑道:“林知州命不久矣,只怕还要祸及家人,奴本日请你去死,许能保得你家人道命,不好么?”
易看着她,道:“走吧。”
阿林便轻手重脚地放下床帐,号召侍女等退出。
秦夫人垂动手臂,闭上眼长长叹了口气:“那便好,源儿,我有些累了,你也去歇着吧。”
“甚么!你这贱——”林茂行大惊失容。
看着林茂行垂垂伸直地舌头,溢血的眸子,另有渐渐不能颤抖的双臂,阿音缓缓用劲,猛地一拉,一颗头颅滚落在地。
“呵呵呵呵,效力不敢当。”阿音掩唇,咯咯而笑,“奴今此来,只是请大老爷死一死罢了。”
“源儿?”秦夫人见他神采微异,不由疑问。
阿音转头,笑着道:“他与我打檀板。”
“呼——都已颠末端芒种,这月又圆了啊,易,你说,如果我活到了七老八十,看这一轮明月,会是甚么样的表情?”她轻声道。
阿音披垂着衣衫,将赤足搅动着河水,半躺半倚在一艘挂满了红灯的船头,小舟轻移,驶过浪客才子来交常常的灯桥,桥头有风骚少年对着桥下的阿音吹了声口哨。
冰冷的触感让林茂行浑身的汗毛都直立起来。
她皱着眉,道:“那唤作阿音的女子去了那里?”
“是。”陆源站起家,看了眼恭立一旁的蒋大夫。
阿音道:“他天然便不会以为此事与紫金庄有关了。”
陆源身后的侍女忙将她扶起,李芳诺抿了抿唇,对着他裣衽一礼。
阿音按了按他的肩膀,二指夹着易的长剑又往他的脖颈递了递,笑道:“嘘——莫要叫喊,奴是为了林知州好。”
阿音上前,笑着捂着他的嘴巴,道:“嘘,你想关键死林知州么?”
“呵,你这话,真是令民气碎。”阿音笑了笑,又道:“……呵,七老八十,只怕,活到当时候,都有些吃力啊。”
“呵呵。”阿音笑道:“若得我一曲,可要一匹红绫。”
陆源笑了笑:“无妨,不过些琐事。”
“铮铮——”弦音起,阿音侧头,金步摇垂挂在面庞,唇畔勾起轻浮的笑意,她取下发间一朵鲜花,抛给岸旁举杯的醉客,笑声洒落满河。
陆源点头,又道:“多谢你照顾夫人。”
阿音又一声的嘲笑:“既然偷梁换柱,也要中饱私囊才好,你去做就是,陆源……他会晓得是我做的。”
她扔了细索,指尖滴落血珠。
陆源不言。
林茂行公然不敢再挣扎叫唤。
少年笑着比了个请的手势。
“……”陆源微叹一声,却不再说甚么。
易不能发觉地吐了口气,捏了小印自窗口跳出去。
阿音嘲笑:“你以为阎王会因为我少杀一人,而将我从十八层天国提上十七层么?”
林茂行吃惊地抬开端看着她,连脖子上的疼痛一时都忘了。
少年道:“女人请来便是,必不会令女人绝望而归。”
阿音故作惊奇,道:“啊呀,林知州本来还不晓得祸已临门,数日前,江宁船埠过了一批东西,极是要紧,恰是闵王筹集要运往滇南的粮草,不知怎地,一夜畴昔,粮草变成了谷糠,你说,此事事发,闵王脱不了干系,林知州辖地出的事,这可如何是好?这丢官事小,如果惹了通敌的罪名,这命可就难保了。”
陆源看了一眼李芳诺,见她罗裙上洒下的点点血痕,对侍女道:“去帮她包扎一下。”随后便进了阁房。
“只请女人入内。”少年拦着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