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儿?”秦夫人见他神采微异,不由疑问。
阿音故作惊奇,道:“啊呀,林知州本来还不晓得祸已临门,数日前,江宁船埠过了一批东西,极是要紧,恰是闵王筹集要运往滇南的粮草,不知怎地,一夜畴昔,粮草变成了谷糠,你说,此事事发,闵王脱不了干系,林知州辖地出的事,这可如何是好?这丢官事小,如果惹了通敌的罪名,这命可就难保了。”
“铮铮——”弦音起,阿音侧头,金步摇垂挂在面庞,唇畔勾起轻浮的笑意,她取下发间一朵鲜花,抛给岸旁举杯的醉客,笑声洒落满河。
阿音轻拨了几下琵琶,小舟又悠悠前行。
阿音披垂着衣衫,将赤足搅动着河水,半躺半倚在一艘挂满了红灯的船头,小舟轻移,驶过浪客才子来交常常的灯桥,桥头有风骚少年对着桥下的阿音吹了声口哨。
侍女忙跟在他身后,道:“世子勿忧心,夫人只是偶有不适,请蒋大夫考虑旧方。”
秦夫人听着二人脚步渐远的声响,又展开眼,一旁的中年仆妇便上来为她掖了掖被褥,轻道:“夫人,费了半天的精力,先歇一歇吧。”
“多谢。”阿音笑着一礼。
“夫人的病如何了?”陆源问道。
阿音笑嘻嘻道:“几位请出去吧,奴要与林知州叙话旧,记得,莫要教人出去了,若不然,奴吓得叫出了声,惊着奴这位伴计握剑的手抖了抖,只怕林知州的脑袋也要搬场了。”
阿音上前,笑着捂着他的嘴巴,道:“嘘,你想关键死林知州么?”
陆源不等他说完,拔腿便向秦夫人所居的院落疾步走去。他一起穿太长廊,待进了芳园,顺手抓了一名侍女问道:“夫人在那里?”
易看着她,道:“走吧。”
秦夫人微皱长眉,有些忧愁道:“你祖父那边……”
阿音手捧琵琶,眼波流转道:“奴曾驰名,唤作——花悦容。”
陆源愣了一下,瞧清倒地不起的恰是李芳诺。
蒋修改捋了捋须道:“还是如前,只是,莫要多思多虑才好。”
易取下竹笠,面庞冷峻,盯着少年。
易沉默无言。
一起穿花拂柳,未几时便上了一处绣阁,楼内数人,一人肥胖,笑得面庞都似堆满了菊花,一人富胖,坐鄙人首,捧园地看着上首的大佬倌。其他几女或捧酒,或弄琴。几人见阿音出去,那一胖一瘦二人号召道:“蜜斯如何称呼?”
李芳诺握着掌心,一脸痛苦,侍女轻道:“女人随婢子来。”
陆源扔了缰绳,看着金碧光辉的“紫金庄”三字,不由皱了皱眉头。
林茂行吃惊地抬开端看着她,连脖子上的疼痛一时都忘了。
陆源全不睬会她,如风般掠进清月居,不想房内正走出一人,与他撞了满怀,“呯——”一声,碎了满地的瓷片,那与他相撞的女子也颠仆在此。
徐益道:“老太爷叮咛,请公子去见夫人。”
“只请女人入内。”少年拦着易。
秦夫人看着儿子因体贴而不安的面庞,不由笑了笑:“我没事,多亏了芳诺,照顾我整整两天,方才……是如何了?”
那胖瘦二人连滚带爬地出了门,那几名歌女也惶恐奔出。
冰冷的触感让林茂行浑身的汗毛都直立起来。
陆源忙道:“没事。”
陆源便松开她,吃紧向着清月居而去。
阿音手指悄悄划过他的后颈。
秦夫人垂动手臂,闭上眼长长叹了口气:“那便好,源儿,我有些累了,你也去歇着吧。”
阿音嘲笑:“你以为阎王会因为我少杀一人,而将我从十八层天国提上十七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