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粤原秘闻离不远,蓝皓月下了罗浮山直往闽北而去。武夷山净水秀,九曲十八弯,她乘着竹筏一起问讯,公然传闻这山中有白发白须的“老神仙”布施山民,但再问他究竟身在那边,山里人却语焉不详,只说他神龙见首不见尾。
赤城山遍是红土,纸钱在风中燃烧殆尽,只余灰白碎屑。
幽幽碧潭澄彻如玉,白鹤在水边翩跹,时不时颤栗双翅,掠起波纹点点。蓝皓月为面前这喧闹美景吸引,缓缓走到近前,那潭边留有鱼竿,像是曾经有人垂钓,但此时四周空旷,除了来回安步的白鹤以外,别无别人。
久得让她乃至健忘了本身的年纪,健忘了分开他的时候。但是很多旧事没法忘。
顾丹岩望着白鹤远去的方向,手中还持着一枚细细的竹管。
五湖四海一空身。
“师兄,你这是?!”世人不惑不解,但鸿时低声向他们说了一句,那些人皆面露惊奇,继而朝着阿谁蓝衣青年忿忿望了几眼,终究抬起白银策马拜别。
她怀揣着那一卷素绢,犹自念着最后两句,晓得说的便是武夷桃花洞。但是群山绵绵,她苦寻多日,也不见大片桃林,更不见甚么桃花洞。
……
听到他那南粤口音,蓝皓月方才记起多年前在半山间采药的道童。光阴荏苒,当时的孩子现在已成翠绿少年,却还是有着不羁冷酷的眼神。
但她却将他拖进了这滚滚尘凡,蓝皓月想,如果……如果当初月下一见,不是那么心高气傲,又或者,峨眉一行,没有与他共去甜井村,大抵便不会有那么多的情素了吧……但当时又怎会晓得今后结局?
他从竹管中取出一卷素绢,那素绢宽不过三寸,上面仿佛写着笔迹。蓝皓月见他低眉细看,也不便过问。正欲拜别,却听顾丹岩在身后道:“蓝女人,给你。”
那年代夜,他曾带着她来到山崖前,朝着火线伸脱手,深深呼吸,聆听着风中的水声。
有穿戴藏青道服的少年在门前打扫,闻音昂首,目露讶异。
“蓝女人……”她行了个礼,眼神庞大,转头看了看小屋,“这里没人居住,我来打扫一下。”
老夫人虽拄着拐杖,身子却微微颤抖,悲声道:“阿岚,阿岚公然已经先我而去了……”
阿谁时候,蓝皓月才刚被接回,还是浑浑噩噩。全部唐门,只要唐韵苏佳耦带着唐寄勋保持平常事件。青城派世人来势汹汹,逼迫唐门的人出来,老夫人拄着拐杖颤巍巍走出大门,白发飘荡,目光悲戚。
罗浮山的晚春已有夏天的味道,那一轮炽热艳阳遍照大地,满山绿树葱茏,时有山泉溅起,飞散点点晶莹。
一时候,两边对阵,各不相让。
顾丹岩道:“她想要再看一眼……”莞静蹙眉点头,缓缓推开木门,屋内的青色帘幔被风吹起,簌簌飞舞。书桌,小窗,竹简,另有墙上挂着的那一柄青白交叉的古剑,统统皆如畴前。
“不把双眸看俗人,
茫然望着远山,她低声道;“我想去看看他的住处。”
莞静走回屋内取下古剑,以白绢悄悄拭去灰尘,垂眉道:“除了小师叔,这世上,没有人配得上这古剑了。”
她微微一震,踌躇好久,终究持着剑,送到蓝皓月面前,“拿去吧,留在这里,也无用了。”
年青人身姿矗立,坐在顿时笑了笑:“你也算是就要登上掌门位置的人,怎如此怯懦?我又不是唐门的人,你莫非也怕这信上有毒?”
“是我徒弟托白鹤传来的。”顾丹岩亦有所思,望着她,“我想,他或许是要见一见你。”
他掉转马头,朝着鸿时等人道:“白银带走,那信上所说的,你好自考虑。今后路过中原或是闽南,大师也免除了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