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垚翻身要起,雄兽却已欺上前来。雄兽俯下头颅,一张巨口似要将岳垚生咽下去。岳垚翻坐起来,正要逃窜,倒是一声震吼重新顶贯下。
这处旧伤的开合之处与雌兽左腹的血口类似,恰是三年前岳垚重创这只雄兽时留下的,却不想雄兽病笃之际暴起,用尾骨将岳垚横扫出去,一口叼起岳垚身边的女孩,蹿进深林当中,待到一旁世人有所反应已是追及不得。被叼走的女孩叫岳灵珊,恰是岳垚的胞妹,二人年纪相去甚远。
自此以后,灵珊被狰兽分食的气象经常在岳垚梦中呈现。时隔三年,狰兽再度反叛,岳垚听闻自是按讷不住,揭榜率队前去清顶山。
雄兽反应不及,岳垚却已至其胸腹。
雄兽这一爪似是用了死力,一时收束不得。斗然之间,岳垚已至其下腹,枪刃在雄兽下腹纵横折转似凌迟之刑。碎鳞沾着兽血成片落下,岳垚心中暗想,若能再欺进下腹,需求叫这雄兽死亡。
恍忽之间,叶芦听得二人言语,欲要睁眼,却好似身受重压,费去浑身解数却不见周身一处转动分毫,如此几次几次还是未果,干脆收敛心神沉甜睡去。
五人当中独一毫发未损的木中策踱步过来,在人群当中站定后,好久未发一言。
眉间尺离得稍远,还未奔至洞口,却听得一阵狂笑从身后传来。
岳垚一阵失神,胸骨绽裂,血腥气味混入鼻息当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岳垚一臂死死抡住兽爪,一手抡拽尖枪刺入雄兽前臂的弯折处。一击到手,岳垚欲要拉枪下划将前肢分裂开来,却不料身下的兽爪一个转向,岳垚兵刃脱手跌落在地。
卸下了极度紧绷的心神,阎刈脑中一阵翻搅,目炫心悸接踵而至。阎刈的这幅狼狈即便是岳垚也只见过一次,还是是清顶山,还是是狰兽,情势却截然分歧,想到这里岳垚不由有些失神。
“狰兽向来日中寻食,打斗之前未至日中,雌兽和幼崽却在峰顶……”木中策的声音戛但是止,身后一个巨大的黑影扑闪而过,携起的风势逼得世人眼眸紧闭。一阵温热从京维面上传来,他伸手去抹,却又是一股血腥气味侵入鼻息,待他展开双眼,面前的男人如同画卷普通被生生撕成两段。
岳垚还是伫在原地抽搐的脸上涕泗纵横,他的笑声愈发癫狂,唾液乃至从他咧开的嘴角流了出来。笑声响彻了清顶山谷,眉间尺将这奇特的一幕看在眼里,脚下却涓滴未停,不料黑影率先而至挡住了来路,眉间尺施以回力见疾停不得,干脆拔出负在身后的重剑,转向插入土石当中,还未停稳就反向蹿了归去。
“清顶山狰兽共一十三只,撤除历辈绞杀的九只、三年前绞杀的一只雌兽和刚才围杀的一只,应当另有两只。”木中策在口中默记,随后仿佛认识到了甚么,抬头向天上望去。
面前的狰兽口中衔着雌兽的后颈,将雌兽缓缓放在洞口,继而头颅上引,收回阵阵哀鸣。
京维毫不犹疑,身经百战的他晓得木中策必死无疑,回身扛起叶芦便向洞口冲去。阎刈强忍颅内疼痛,挪步洞口,三人连续进洞。
“打都打完了,想甚么呢?”京维带着些许擦伤推了木中策一把,木中策抬手隔开京维,还是低头如有所想。
阎刈出刀到封刃不过杯盏之间,看似游刃不足,实则举步维艰。他的鬼怪身法在姜氏城中少有敌手,但脆弱的筋骨倒是不堪一击。身处狰兽蹄下,即便只是挥爪踏蹄携起的风劲正劈面门,也足以将他的皮肉撕扯绽破,连人掀出丈许。阎刈在狰兽脚下展转腾挪,每有异动,心神以内便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