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是谈笑了,大户人家嫁女儿可有这么急的?总得让她露个脸儿,人相中了才好订婚。母亲不喜她,府里多的是空屋子,叫她住远些就是了。”
“唉,提起若瑾来母亲就急,这不是心结是甚么?”当年之事,周玠年纪虽不大,也有七八岁了,影影绰绰晓得些甚么,此时也不敢再说,忙又倒杯热茶,亲手奉到姚夫人手里。
“听刓方兄的意义,倒是有六七分同意了。只是还得他母亲朱夫人才做得主。以是儿子才劝母亲,且耐些性子接若瑾返来。她自幼在山上长大,想也不甚知事。母亲教她几日端方,再打扮起来带出去见一见人。若瑾如许身份,只要样貌举止看得畴昔,他家另有甚么挑头?”
姚夫人皱眉道:“永定侯夫人朱氏一贯少出来应酬,倒是世子夫人连氏见过几次。如何从未听过张家另有个三爷?说了这么多,跟阿谁丫头又有甚么干系?永定侯如许人家,要挑媳妇如何也挑不到她头上。便是人家不嫌弃,我还不想叫她嫁得这么快意!”
姚夫人先还听着,忽听到“心结”二字,不由脸上变色:“我有甚么心结?!她出世就差点害死我,又克死你父亲,我还要还是把她捧在手内心不成?就算我不吝命,也要替你们兄妹着想!”
周玠顿时眉开眼笑:“晓得母亲最疼儿子!那干脆趁着年前就接她返来?”
“既如此,等若瑜及笄礼再叫她返来!然后立即就嫁出去,免得在这里晃得我心烦!”
“张老侯爷位列少傅,德高望重,我怎会不晓得。听闻他这些年身材不好,不大参与政事了,官家还对他甚是爱重。当日他家世子张铮倒同你父亲交好的,只是厥后……”
周玠镇静道:“母亲,这恰是咱家的机遇!听刓方兄说,朱夫人极疼这个小儿子。别说家世低的,就是庶出,也怕教养不好,屈辱了他呢。咱家若瑾,正端庄经的伯府嫡蜜斯!”
姚夫人不耐烦地挥挥手道:“既说了依你,我自会安排安妥。一应琐事都有你媳妇去筹措,你不消操心。”
周玠忙躬身道:“多谢母亲!”
夫君周硕去得早,这些年若瑾又不在面前,姚夫人那里把她当女儿看。剩下这一儿一女就是姚夫人的命根子。眼下儿子已算是立室立业,独一着紧的便是女儿若瑜的毕生大事。听儿子说会影响若瑜的婚事,忍不住道:“那丫头的命不好,跟若瑜有甚么干系。若瑜旺夫益子大富大贵那是必然的!”
周玠自感慨一句,又接着道:“母亲有所不知,张侯爷三个儿子,世子跟二爷张钊都早成了婚,另有个小儿子张铨本年才十八岁。”
周玠忙道:“母亲莫急,这张家三爷不在人前走动,天然有个原因。他是天赋不敷自幼体弱,请了多少名医都说活不过二十岁的,常日里保养还来不及,那里敢在人前走动。”
话虽说得满,到底心下有点踌躇,又道“就算如你所说,一向放在外头会惹人猜忌,可接返来也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