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身材一僵,菘蓝已抢着恭声应下:“是。”
六皇子施礼辞职,回身时,忍不住看了裴皇后一眼。
可贵母后表情这么好,和他说了这么多话。
此时顺口喊一声,是为了让亲娘欢畅罢了。
钱太傅,大楚朝最闻名的治学大儒,三品的国子监祭酒。亦是上书房里教诲皇子们读书的三位太傅之一。
以裴皇后的性子,对着六皇子,底子张不了口。
任凭菘蓝如何使眼色,青黛还是将话说出了口。
青黛菘蓝一起叩首谢恩,起家后垂首束立。
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女的画像。
青黛悄悄咬牙,只得跪下请罪:“奴婢多嘴!奴婢该死!”
六皇子又委曲又无法,神采怏怏地拜别。
六皇子心中高兴,笑着说道:“母后想见程表姐,易如反掌。让舅母领着程表姐进宫存候便是。”
父皇两字一入耳,裴皇后脑海中闪过宣和帝霸气慑人的面孔,面色微微泛白,下认识地垂眸,掩去眼底的痛苦和惊惧。
青黛见菘蓝一脸笃定,错愕不定的心总算稍稍安宁。
这十三年来,裴婉如做着裴皇后的替人,一向未出不对,大半都得归功于菘蓝。
六皇子心中有些讶异,忍不住问道:“母后,她是谁?”
六皇子鼻子一酸,挤出笑容:“既是如此,母后好生歇着,过两日,我再来给母后存候。”
海棠树到底有甚么都雅的?每日都看,还没看够吗?
从血缘干系而论,确切是远亲的表姐弟。
一边扯了扯青黛的衣袖。
她的目光,又飘到了窗外的海棠树上。
……
六皇子对早逝的“四姨母”裴婉如毫无印象,随口笑道:“本来是程表姐。”
六皇子有些不快,瞥了青黛一眼:“我和母后闲话,是不是也扰了母后平静?”
……
不过,身为天家皇子,六皇子身份矜贵。常日住在宫中,极少出宫。便是偶尔出宫,也是御林侍卫重重保护随行。
青黛:“……”
“青黛,你太鲁莽了。”菘蓝笑容一敛,低声责备。
可一眼看去,少女的面庞竟有些奇特的眼熟。
暗里里“提点”裴皇后言行无妨,当着六皇子的面,焉能多言?
两人自十岁起被挑至主子身边服侍,相识相伴三十载。大要看来,青黛更夺目口齿更聪明,实则,菘蓝才是外热内冷心机深沉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