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璋笑不出来了,俊美的面孔似被冻住普通。
不过,此时他顾不上这些。他换了个姿式,持续蹲着。一边看着裴璋生硬的身影,一边在心中策画。
程锦容神采冷酷,手腕微凉。
廊檐下。
一片嫩叶。裴璋一怒拜别。
裴璋右手紧握成拳,薄唇抿得极紧,目中闪出气愤的火焰,俊脸掠过丝丝暗红。
不知本身幸运逃过一劫的程景安,秉承着来者是客的动机,忙快步追上去,满腔热忱地说道:“裴公子,容堂妹不肯送你,我送你出府。”
他是不是该上前安抚几句?
裴璋双目赤红,右手不自发的用力:“你……”
他只是奉亲娘之命,来做一根木桩罢了。如何会赶上这么狠恶断交的景象?
程景安蹲下来,伸手揪了嫩叶,内心默数。
程景安悄悄松口气,也站起家来。因为蹲得太久了,双腿发麻。一迈步,脚底如被数十个蚂蚁同时啃噬,酸麻胀痛的“美好”滋味,就别提了。
“表哥已到了适婚之龄。还是早日觅得良缘,免得担搁了毕生大事。”
不当不当。裴璋多么自傲高傲。他这么直接上前安抚,说不定裴璋觉得他是看笑话,迁怒于他,可就不太美好了。
程景安指尖被染了草汁,微微泛绿。
可他的让步,也是有限度的。
人间最伤人的是甚么?
裴璋恍若未闻,直直地盯着程锦容清艳冷然的脸庞。
三片。裴璋一怒拜别。
“容表妹,”裴璋生硬着俊脸,挤出几个字:“你说这话是何意?”
你如何能这般轻而易举地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语?你如何能如许刺伤我的心!
她用力咬了咬嘴唇,将头扭到一侧,冷声道:“放开我!我已说得清楚明白,我对你无男女之情。你趁早忘了我,另择良缘。”
“裴璋!罢休!”程锦容突然看了过来:“我不想见你,你要死缠烂打不成!”
裴璋:“……”
程锦容看着裴璋,迟缓又果断地说道:“我的情意,刚才已经说得清清楚楚。表哥执意要问,我无妨再说得明白些。”
一片美意,无人承情也就罢了,还被嫌弃碍眼了!
裴璋脚步趔趄了一下。
程景安被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喂喂喂,你可别哭鼻子抹眼泪的啊!想哭,也等回了裴家再哭。”
你不嫁我,还想嫁谁?
她和永安侯佳耦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死不休。她和裴璋再无能够。他们之间,唯有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