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容笑着啐了他一口。
太夫人笑着说道:“迟些也无妨。今晚是家宴,没有外人。”
几杯酒下肚,程望有了几分酒意,话也多了起来:“提及来,我真是对不住锦容。这些年,我这个当爹的不能伴在她身边。只能靠着画像,晓得她的模样。另有,每个月写一封信给她。”
她的眼眶突然一热,握着信的手悄悄颤抖不已。
另有一封,是程望的来信。
程望实在酒量陋劣的很,不过,今晚表情太好了,毫不踌躇地举杯一饮而尽。
贺祈咧嘴笑道:“你好好歇着,我这个亲爹来抱。”
朱氏瞥一眼面如桃花的程锦容,心中暗笑不已,笑着为程锦容得救:“是不是阿圆阿满又闹腾你了?”
统统都回不去了。
程锦容吸吸鼻子,用手擦了眼泪,低头看起信来。
“亲家公,你生了一个好女儿。”平国公笑着举杯:“我阿谁不成器的混账,娶了这么一个好媳妇,我这个做父亲的,内心也实在欢畅。”
贺祈有些不满,轻哼了一声:“就是不让你们见面,你们也是亲母女。皇上这气度,实在算不得宽广。”
家宴快散席时,门房管事便吃紧来送喜信:“国公爷命人送了家书返来。”
“阿圆的大名叫贺朝,阿满的大名叫贺阳。”
这个谨慎眼的宣和帝。
两滴泪珠,从眼角滑落,滴在手中的信纸上,很快濡湿了一小片。
现在看来,这必定只是一个期望了。
千里以外的边关,一轮弯弯的玉轮挂在天上,繁星满天。
伉俪两个洗漱穿衣,紧赶慢赶,还是最早退内堂。
太夫人喜上眉梢,立即令人将家书拿了过来。厚厚的信封一拆开,内里另有三个信封。一封是贺袀写给魏氏的,一封是平国公写给太夫人的。
顿了顿,又笑道:“你一向孤身一人,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又不肯碰那些营中女子,不如续娶一房。”
统统亲朋族亲都走了,今晚的家宴,都是贺家人。男人一席,女眷一席。
“她有今时本日,我为她欢畅。也惭愧自责,我实在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倒是太夫人,半点都没游移,当众拆了信,敏捷看了信,然后笑着说道:“阿圆阿满的亲祖父,为他们起了大名。”
爹,我曾那样激烈地期盼着,我们一家三口能重聚。
太夫人笑着将信给了程锦容:“锦容,这是你父亲写给你的信。”
边关送信至都城不易。自从程锦容和贺祈结婚后,程望每次写家书,都会托贺家亲兵一同送到都城。归正程锦容总得回贺府,收信也便当得很。
“再说了,我现在也离不开阿圆阿满。不进宫当差也好,我照拿俸禄,还能陪孩子,岂不羡煞旁人。”
平国公叹了一声:“我何尝不是一样。幸亏他们伉俪两个都争气,无需我们操心。”
程锦容分娩生子的当日,报喜的信就送去了边关。一来一回,恰好一个月。
酒气浓烈熏人。
一番拉扯密切,程锦容红了脸,半推半当场从了……
笑闹了几句,贺祈才问起了六皇子:“太子殿下本日和你独处,都说了甚么?”
……
程望常日从不喝酒,本日也欣然喝了几杯。
一番狠恶活动,令贺祈身心愉悦,也醒了酒。搂着程锦容,慵懒地低声笑道:“我好久没如许抱过你了。”
宴席散后,程锦容回了屋子,在烛火下拆了父亲程望的来信。熟谙的笔迹映入视线的顷刻,不知为何,一股激烈的酸意涌上程锦容的心头。
程锦容只得厚着脸皮点了点头。
程锦容低声相告:“……本日一番倾诉,贰心底的疙瘩已经解了。只是,皇上不肯皇后娘娘见我,短期以内,不会宣我进宫当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