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酷热,到了中午,御驾停下歇息。
程锦容微微一笑:“师父对弟子的一片体贴珍惜之情,弟子心领了。”
一想到边关战事,宣和帝便怒从心头起,那里还能平心静气?
裴皇后和六皇子皆被召伴驾同业,一起坐了天子御辇。
杜提点和程锦容对视好久,终究败下阵来,无法地叹了一声:“罢了!我已经老了,越老越怕死,不及你幼年锐气。”
师徒两人对视一笑。
宣和帝躺在窄榻上,裴皇后和六皇子守在窄榻边,俱是满面体贴。
宣和帝目中闪过冷意:“朕心中稀有。”又笑着夸奖六皇子:“小六也长大了,晓得为父皇分忧了。”
宣和帝固然先唤了杜提点,不过,杜提点并不争功抢先,以目光表示程锦容先诊脉。程锦容当然不让,也未推让,上前为宣和帝诊脉。
说到厥后,杜提点笑容一敛,神采庄严:“锦容,你天赋极高,说是少年神医毫不为过。可要做一个好太医,不是仅凭医术就能行的。”
师徒两人一同领命,随赵公公去了御辇上。御辇极其豪华宽广,可容十数人。为了令宣和帝温馨一些,御辇上设了一张窄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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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正色应道:“儿臣恨不得立即长大,能亲身领兵出征,踏平鞑靼马队,令大楚百姓安居乐业,再无内乱。”
“你既然对峙如此,我今后未几嘴便是。”
不等程锦容诘问,又抬高声音说道:“皇上治病一事,不是甚么奥妙。没人敢去问皇上,暗中向你我刺探动静的人,毫不会少。你必然要牢记,毫不成透露真相。哪怕是你大伯父一家问起,也不能说半个字。皇后娘娘,六皇子殿下,另有贺校尉,也是一样。谁问你都不能说。”
隔日凌晨,宣和帝摆出全部仪仗,出发回京。
六皇子抬眼,欲言又止。
程锦容收回目光,看向杜提点:“师父有何叮咛?”
顿了顿又轻声道:“臣妾不懂朝事,不敢乱言。只是,边关忽起战事,机会实在巧的很,正逢皇上身在皇庄……”
宣和帝随便嗯了一声,摆摆手,表示两人退下。
程锦容神采沉着沉稳,诊脉半晌,便让了过来。待杜提点也诊了脉,师徒两人低声商讨半晌,才张口禀报:“皇上脉象还算安稳,只是心火过火,需平心静气。此时多有不便,待回宫后开方熬药,喝上几日便可。”
杜提点捋了捋髯毛,呵呵一笑:“那里那里,今后我这个师父便可渐渐退后,靠弟子的颜面告老荣养了。”
“要想走得更远,站得更高,你要慎之又慎。圣前奏对,不能全然实话实说。现在皇上正视你,当然能容忍一二。可等今后皇上龙体病愈,和你算陈年旧账,你可就吃不消了。”
程锦容心头涌起暖意:“师父说的话,我都记下了。师父放心,我毫不会向任何人流露皇上的龙体景象。”
“杜提点,程太医,”行路半日,宣和帝精力还算不错:“来为朕诊脉。”
六皇子鼓起勇气低声说道:“父皇既要听,儿臣就大胆说了。父皇最喜英勇的少年郎,几位皇兄在骑射上都下了苦功。儿臣幼年,不肯和兄长们相争,干脆将精力都放在了读书上。实在,儿臣也是喜好骑射习武的。”
宣和帝目光暗了一暗。
归正,有裴皇后护着,有六皇子撑腰,另有平国公世子这个未婚夫在,程锦容便是偶有触怒天子之言,也无性命之忧。
……
待程锦容师徒两人退下,裴皇后柔声安慰:“鞑靼人野心勃勃,对大楚的觊觎之心,从未停过。令太子前来大楚为质,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这一场仗,迟早是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