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侍我的起居,你说的。”
“另有呢?”他问。
在她看来,彻夜同元修用膳再普通不过,但步惜欢仿佛很在乎。依着她的脾气,她是不会在乎也不会解释这些事的,但不知为何就在乎了、解释了,只是不想与他再生曲解。
暮青点点头,她不是医者,这事儿天然听懂医术之人的。
“……”
“我晓得,你只为我解衣,喂我用膳。”步惜欢将暮青揽过来,抱着她便入榻躺下,问,“那彻夜要不要陪我入眠?”
元修听了皱眉,感觉耳熟。
待月杀退下,暮青问:“我身子有疾?”
嗯,这口枣泥糕好甜!
“嗯。”暮青好久以后才应了声,她低着头,瞧不见眉眼神态,只听她道,“今晚我看了元修的伤,愈合得不错,白獭丝公然是人间珍宝。”
元修听了反倒松了口气,他昨夜回府后满脑筋都是她帮他解带看伤的景象,一夜未睡好,今早气色不佳,还真怕她撵他归去。
嗯?
因夜里有苦衷,暮青醒得早。昨夜帐子未放,晨光微薄,婢女满屋,步惜欢熟睡未醒,暮青模糊闻见窗台飘来的婢女里异化着淡淡的药香。
“有没有,你本身不清楚?”步惜欢看了暮青一眼,见她竟真的一副不清楚的神情,不由叹了口气,问,“你的信期多久没至了?”
暮青在院子里洗漱过后,替步惜欢熬好了药,端着药碗便上了楼去。
男人唇边噙起抹笑来,脸庞埋在她心口,眉宇间爬满倦色,话说完了,竟没一会儿便呼吸沉了下来,当真睡着了。
暮青前夕为步惜欢求药,欠了巫瑾的情面,晓得他对验尸颇感兴趣,是以才请他来的。她不提此事,想起巫瑾给她开的那张药方,面色也不露半分,只过廊下进了花厅。
“你体内寒邪久滞,乃至气滞血瘀、经脉不畅,应以调度疏导为上,若药方太猛,只怕会腹痛难忍心恶昏迷。这药方是巫瑾摸索你所开,方剂开得隐晦,药性甚为暖和,反倒是良方。”步惜欢道,自她爹过世,她心中积郁颇深,又被地宫暗河水的寒气伤了身子,他晓得女子的信期甚是要紧,但不想让她太辛苦,化解心结疏导经脉才是治本之策,是以她的身子还是应以调度为主。
暮青怔着,久未动。半晌,她无声轻叹,悄悄拉过锦被将两人挡住,无法地闭上了眼。
步惜欢倚着软枕闭目养神,淡道:“我倒感觉他在你这儿长本领了。”
“这可不是我说的。”步惜欢一笑,展开眼来看着暮青,眸中尽是打趣。
“为何?”
步惜欢只笑不语,牵过她的手来,问:“脚可还疼?”
“你!”
他昨夜就与杨氏说了,圣上微服出宫宿在都督府,诸事不成怠慢,这几日她只需用心卖力圣上的炊事,都督起居的事交给他。既然是交给他,那这女人当然不消去东厢,她留在主子身边就行了。
暮青一愣,步惜欢不提,她真是要忘了,她的信期自从爹过世了就没来过,算算已有半年多的光阴了。在西北虎帐时,她感觉信期不至反倒挺好,免得费事了,可现在来了盛京,信期还是未至。这些日子忙,她早已将此事忘在脑后了。
“耳熟就对了。”暮青将那头骨在两人面前晃了晃,道,“这具尸身有点儿意义,此人不是大兴人,而是胡人。”
暮青一僵,步惜欢也不消她答,笑着便低头往她怀里蹭了蹭,他笑声降落,吐气温热,正呵在她的兰胸上,惊得她吸了口气,几乎本能地抬手一巴掌把他拍开!
步惜欢气定神闲地瞧着暮青,没接话,笑意已浓。
暮青听后回身便回了阁楼,走时道:“你的办事效力确切比月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