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县知县的死终究让她出了府,但去了趟义庄,她回了都督府后又再次闭门不出了。
暮青瞥了眼步惜欢,见他红衣如莲,衣衿袖口的银貂毛精密如毫,衬得眉宇雍容矜贵。暮青低头又去看棋谱,淡道:“你昨晚没穿成如许。”
待这案子破了,另有别的案子,她何时能没心机?
“无话可说!”暮青摇点头,收了棋谱,执了棋子便往棋盘上落了一子。
“他日吧。”暮青道,“你还是早些回宫的好,待这案子破了,我没了心机再下棋。”
可这以后暮青又没动静了,那些跟她打赌的盛京后辈被打的打罚的罚,过后都关在府中思过,她也称病不朝闭门不出,那两晚赢了多少银子,查到了甚么,没人晓得。
此事暮青稍稍一想便明白了,不由无语。
韩其初坐下后笑问:“都督安知鄙人擅棋?”
步惜欢不知今早之事,只觉得她不肯,悠悠叹了声,落子。她的都督府里除了月杀,其他人皆不知她是女儿身,让她在阁楼里放套女子的罗裙天然不当,她不肯是必定之事,他也就是说说罢了。
暮青一愣,感觉这话似有别的意义。
“你出宫成瘾了,真是每回都安妥?”暮青没抬眼,只翻着棋谱。
暮青再没说话,与韩其初行了几手棋,因有苦衷便没有再下,而是将本身关在书房里,一关便是一日。到了早晨,她将棋搬去了阁楼,对灯独坐,边观局,边等。
暮青头也没抬,细看面前棋局,淡道:“智囊还能不会下棋?”
“或许,空相大师之意就是无解呢?”步惜欢瞅着棋面道。
暮青本要下子,听闻这话指间的棋子一落,啪地落在了棋盘上。
暮青信,汴河城乃江南富庶之地,古水县虽是小县,却物百姓丰,娘没被卖入青楼,又发配到了富庶的江南小县,若说此事无人从中着力是不成能的,而当时宫变刚发,元相和太皇太后为稳朝局必行雷厉手腕,当时朝中定然大家只求自保,哪有敢为旁人讨情的?敢讨情的,又能让太皇太后恩准此事的,除了身为方外之人的空相大师,只怕难有别人了。
外界猜想煎熬之时,暮青在都督府里很落拓。
自金殿誓期破案后,百官皆觉得会遭查账,是以吃紧忙忙回府做账,没想到那本该登门的活阎王没登门,反倒不声不响去了玉春楼!此举让百官措手不及,纷繁联名上折弹劾,何如元修护着她,辩称她去玉春楼打赌是为了查案。
这葫芦里到底卖的甚么药?
这一声清脆,韩其初望着那落偏的棋子,目光渐深,但还是持续说道:“当时武平侯府乃抄家灭门之罪,男丁皆斩,女子发完工奴。按我朝法规,官奴是要卖入青楼的,因空相大师乃国师,宫中也给他几分薄面,有为道长之女便未卖入青楼,而是远远的发配了,至于发配去了那边,这鄙人便不晓得了,这些事都是官方哄传,不知有几分可托。”
这晚步惜欢早早便回了宫,暮青固执地又解了两日残局,还是解不开,刺月部的隐卫却将木匣子带返来了。。
“你之前可没说过,你还会下棋。”步惜欢不再说这事,放了棋谱笑看暮青。她不但会下棋,能与他对弈,且解的是如此难明的残局,她的棋艺甚高!
韩其初比来闲着,除了教诲崔远,也别无其他事可做,见暮青喊他来下棋,不由面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