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换岗的时候真够长的,还不筹算说实话!”暮青俄然厉喝一声,转头对季延道,“我感觉这个时候,你的剑能够拔。”
季延刷一声把剑拔了出来,拔出来后才反应过来竟听了暮青的话,顿觉难堪,挑人也不是,不挑也不是。
只是要如何劝?劝过以后又如何?
那保护却被那剑吟之声惊着,哆颤抖嗦说了实话,“将军饶命!末将、末将们……见昨夜雪大天寒,便、便躲在堆栈厨房里喝酒,厥后……厥后喝醉睡、睡着了。”
暮青看向那十人,见个个低着头,便道:“都抬开端来。”
“你!你你你……”季延自小娇惯,从未被人苛责过,乍一闻此话气得指着暮青,指尖直颤,颤了几颤,忽一拔腰间佩剑,“小爷宰了你!”
明天夜里,堆栈里底子就无人值守?
其他人闻言也都跟着点头。
季延眉头暗皱,但想起小妹之事,毕竟还是牙一咬,道:“臣……遵旨谢恩!”
“纪严?军纪严明,名字是不错,只是这般视军纪为儿戏,不如改叫纪松。”暮青对季延的身份毫不惊奇,圣驾在此,玩忽职守还敢说得这般轻巧的人,必然家世不俗。
呼延昊一笑,目光狠嗜,牙齿森白,“很快就会与本王有关了。”
家中若不干休,他又该如何做?
长剑龙吟,鸣音回旋,直冲屋梁,剑光赛雪寒人眼。
“你们当时真在后院?不说实话小爷一剑挑了你们!”季延正有怒无处宣泄,闻声部下人扯谎,一怒之下便踹了那答话的保护。
那保护神采煞白如纸。
步惜欢早撂了茶盏,歪在椅子里看戏,金盆炭丝银红,他漫不经心伸手烤火,似没闻声这话。
“呃……”那十人支支吾吾,半晌才有人点头,“在、在……”
“嗯。”步惜欢淡淡应了声,不知喜怒。
只听她问季延道:“昨夜丑时,值守堆栈后院的是哪些人?”
圣上这番话看似是君臣之间闲谈家常,实则捏了季延的命门把柄。这季延幼年时便纨绔浮滑,能叫他听一言便变色,圣上也是妙手腕!
“甚么?”刘淮等人哗然。
暮青来到人头桌旁,问:“朝中媾和使团的保护长安在?”
“没有?一小我就算割了头去也有百来斤重,从二楼抛下,那么大的声响你们竟没听到?”
不过三两句话,不但让季延不敢再闹,还顺道卸了季延之职。左龙武卫的卫将军是何职?戍卫京畿的肥差,盛京不知多少人盯着,此职一空,可想而知回朝后,京中那些门阀世家会因争抢此职生出多少乱子来。
“……”
此案线索多,疑点也多。
那十人忙都跪了下来,那挨了一脚的保护捂着肚子,额上盗汗涔涔,支吾道:“不、不在,当时……换、换岗!”
“昨夜丑时,你在那边?”
一场闹剧便这么畴昔了,事情又说回案子上,元修却深看了步惜欢一眼。
季延愤怒昂首,脑门青筋直跳,“此乃我大兴人之间的事,与狄王何干?”
“本将在此,不知英睿将军有何事问?”刘淮等朝官身后出来一名青年将领,白面粉唇,比起西北军中的男人,此人一身娇贵公子气。
那女人母狼似的,草原那夜不知杀了多少狄部懦夫,连他都在她手上吃过数次亏,就凭那剑都握不稳的三脚猫工夫,跟她决斗?的确不知死活!他的弯刀在入堆栈时解了,即便佩带在身,这等蠢货他都懒得拔刀。
那保护闻言,这才晓得人是从后窗被抛下的,顿时神采惨白,但还是不想承认,抵赖道:“呃……许是昨夜风大!”
这些人方才在外头,并未闻声暮青对李本灭亡时候的推断,这一答话,大堂里的人都知是在扯谎。这堆栈后院很小,李本被割头后,尸身被从后窗抛到后院,这些保护若当时在后院值守,为何没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