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青道:“如此有礼了,不知章字辈如何排序?清信宁生善远六位,不知谁是方丈?”
章远道:“人生活着,如身处波折当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柳长青道:“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
行苦点点头道:“恰是,本寺方丈……”俄然开口不语,盯着柳长青道:“这……本寺当中,并没有章德大师。”
柳长青不想没了礼数,上前躬身道:“鄙人柳长青,拜见章弘远师。”章远“唔”了一声,并不答话,也不睁眼,却停下了正在敲打木鱼的手。柳长青悄悄等待,章远隔了一会儿,才缓缓展开双目,炯炯有神。柳长青又说了声:“拜见章弘远师。”
柳长青心道:“肖前辈曾对我说,他一脚踢向章德大师以后,一个小和尚哭哭啼啼,骂肖天华是忘恩负义之徒,想必就是行难了。”
赵柔道:“你们好好说话不可吗?干吗说话也要拐弯抹角?他闭上眼睛不理睬,摆甚么臭架子。”
章弘远师仿佛听到甚么,展开眼睛,看到柳长青,旋即又闭上,悄悄敲打着木鱼。
说道此处,章远缓缓抬开端,向上望去,道:“行难自小便入了佛门,章德大师见他脑筋灵光、聪明聪明,又兼伶牙俐齿、四清六活,格外喜好,是以悉心顾问,传授他佛法技艺,这等师徒之情,自不必说。章德大师那日被害,行难哭的非常悲伤。”
章弘远师道:“章德方丈平生积德,度人无数,不想射中却有此劫,实在令人可惜。章德方丈平生最爱,乃是小门徒行难。”
这一下柳长青与赵柔二人看得清楚,这行苦明显说了“恰是”二字,俄然开口,那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柳长青反应敏捷,说道:“行苦大师不必过谦,章德大师曾与鄙人前辈有厚德,我本日特地前来祭拜舍利。”
行苦大师挠挠闪亮的头颅,道:“这……这……老衲去问过方丈再说……”
柳长青道:“不敢,怎比章弘远师?”章远哈哈一笑,道:“要想坦白,那也是不可的了。”柳长青道:“愿闻其详。”
章弘远师站在一根柱子前面,道:“老衲实非成心棍骗,皮郛色相,空无一物也,来亦无来,去亦无去,是以老衲说本寺中并无章德大师,那也并非诳语。”
柳长青莞尔一笑道:“那也不是,我前次卜卦,这老衲人就说让我稍安勿躁甚么的,不能急功近利。又拿佛话压我,我便说如来佛祖向来不说大话,他问我他说甚么大话了?我又问起章德大师,这老衲人便说‘无我相’甚么的,还没问清楚,你如何拉我出来?”
柳长青恍然大悟,却又非常不解,道:“你佛家书奉四大皆空,却来坦白在家之人。”
行苦双手合十,道:“老衲布道恩师,乃是章善大师。章弘远师乃是老衲师伯。”
柳长青对赵柔说道:“你在此等我,我去去就来。”二人进了内堂。章弘远师道:“小施主但是夺目的很哪!”
柳长青道:“我终归得问清楚了。”心想:“章字辈老衲人都是固执不化之辈,我找个年青和尚问清楚便知。”看到一处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和尚,便扳话起来。
柳长青问了他法号,那和尚自称是叫行苦。柳长青前次来到慈平寺中,听章弘远师说道他寺中章字辈一共六人,别离是章清、章信、章宁、章生、章善与章远。问道:“本来是行苦大师,不知章弘远师是您师父吗?”
章远慈眉善目,干笑了一声,道:“恰是,老衲又何曾相欺于施主?”柳长青道:“章德大师乃慈平寺中前辈,如何相欺说无?”章远道:“无我相,无人相,无寿者相,无众生相。”柳长青又问:“如何?”章弘远师闭上眼睛,并不答话,又悄悄敲起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