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呵叱在耳边炸起,余锦年迷惑地昂首去看。来人一身素色长衫,身形清癯,中间跟着个浑厚的老仆,他一时没转过脑筋来,猜疑地眨了几下眼,半晌才想起他是谁,嚯地睁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来人,笑道:“哎呀,这不是校书郎严大人吗?这么巧,你也来买灵符?”

经他这么一提示,余锦年才恍然记起来——本来这位喜食羊肉的朱紫,竟然是那位威名赫赫的卢将军。

五毒灵符说来也并不是甚么奇怪东西,便是将蜈蚣、蝎子、毒蛇、壁虎和蟾蜍五种毒物的纹样或画印或裁剪于红纸上,另有画葫芦的,贴在门前床头,以避毒虫。余锦年瞧着热烈,也在街头买了厚厚一沓,还买了几只彩丝线编成的蟾蜍络子,图个吉利兆头。

严荣与当初在信安县有些分歧,更清减了些,只是还是皱着眉头看他,倒让余锦年有几分熟谙的感受了,他拽着余锦年走到一个僻静处,才开口道:“你好端端的不在你的三余楼做菜,不叫那季叔鸾好好罩着你,你跑到南城来干甚么?”

余锦年本来要走的,又回过甚来问他:“除了我,另有旁人烦你啦?”

余锦年固然不是甚么大财迷,但也不至于狷介到连阔少爷送到脸前的银子都拒收,便高欢畅兴拿了薛定的诊金。才晃出门来,就被挡在自家门前的菜担子给拦住了脚,他往旁看了看,正要问是谁家的东西挡路,便有个农夫打扮的老夫苦哈哈地跑出来,连声赔罪,直道这就走这就走。余锦年朝他菜篮子里瞧了一眼,呵地一声将他叫住:“老伯,我看你这菜顶新奇,如何卖的?”

但在这一片血腥之气中,还模糊飘来一阵艾草的芳香,将街道上的腥味冲淡了一些。

才说完,余锦年就笑弯了眼睛,严荣才发觉这小东西贼精贼精,一句话将误引本身说漏了嘴,神情顿时烦恼非常,将他胳膊一丢,沉下神采道:“我何为么管你!干脆被人捉去,剥了你这皮。”

严荣悄悄“啧”了一下,又叫老仆拿出另一张画像来。这张便与上一张分歧了,虽是前一张的临摹,但明眼人便看出这张笔法更细,且决计没有摹那人脸上的黑斑。先前有那么明显的斑滋扰视野,反让人忽视了此人真正的样貌,如此一来,这才叫人将重视力放回到画像本来的五官上去。

一转头,那少年已经走了,只桌上留了一只蟾蜍彩丝络子。

那可不就砸了他们三余楼的招牌。

余锦年奇道:“老伯,是比来城外头不安生吗,怎的这般愁眉苦脸。”

刚好过不了几天就是蒲月初五浴兰节,即端五,是阳气会聚之日。余锦年便想着到时包些角棕,让府上的人都高欢畅兴过个重五。

本年热得格外早了些, 蒲月才起了头, 夏京就已变态地有了几分暑意, 赤日当空,行人身上的厚衣也都穿不住了, 一天比一天往下消减。但比起垂垂萌发的暑气, 市坊上叫卖的生果也一日日地丰富了起来, 茭瓜抽起了高高的笋芽, 深紫的长茄压着称,更有翠绿的龙须菜和清冷暗香的小黄瓜。

这时画像都是画师手绘,本就与实在边幅有极大出入,刨去这几分差别,放远了去看,仿佛还真有那么一点像他。

“不过我家老婆子讲,那小贼穿得褴褛,约莫是那里过来逃荒的,年纪不大,个头与小老板差未几高,并且这左边腿窝背面另有一颗黄豆大的黑痣。”老农忿忿地搓了搓手,气得眼角的皱纹无端又深一寸,“赶明儿卖菜时我四周瞧瞧,指不定就将他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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