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章盏蒸
余锦年推拒道:“这如何好,本来菜也没多少钱,还要讹你一盒桑葚。”
余锦年忙追上去,忍住笑意:“严大人,严大人!你不要走嘛,再多说几句,你说我为甚么不能来南城?南城是有甚么妖怪要吃了我不成?”
肉行乃是百行中杀气最重的,也最轻易招致疫病,是以当下就已有很多屠户提早在家门和铺前悬上了艾叶,以冲淡血煞、抵抗疫邪。又有说端五这日,诸天五帝会对世人后代考查功劳,科罪量福,以是卖福烛元宝的铺子也红火了起来,五毒灵符更是供不该求。
余锦年奇特:“我做甚么了?”
严荣站住脚,转头看他:“不是你做的?”
余锦年叫自家伴计帮手把买下的菜都提到后厨,又叫他们打一碗酸梅汤来给老伯解渴,本身则帮着将担子提到那老伯的肩头,口中迷惑道:“我倒是传闻西城外头新上任了一名京畿少尹,非常雷厉流行,西边三县俱被他管理得井井有条,仿佛有夜不闭户的好民风了。”
余锦年奇道:“老伯,是比来城外头不安生吗,怎的这般愁眉苦脸。”
余锦年本来要走的,又回过甚来问他:“除了我,另有旁人烦你啦?”
严荣顿下茶盅,歇在椅背里,无语道:“亏我瞎操心,我这美意美意的,全被你们当作驴肝肺。快走快走,省的叫民气烦!”
严荣悄悄“啧”了一下,又叫老仆拿出另一张画像来。这张便与上一张分歧了,虽是前一张的临摹,但明眼人便看出这张笔法更细,且决计没有摹那人脸上的黑斑。先前有那么明显的斑滋扰视野,反让人忽视了此人真正的样貌,如此一来,这才叫人将重视力放回到画像本来的五官上去。
五毒灵符说来也并不是甚么奇怪东西,便是将蜈蚣、蝎子、毒蛇、壁虎和蟾蜍五种毒物的纹样或画印或裁剪于红纸上,另有画葫芦的,贴在门前床头,以避毒虫。余锦年瞧着热烈,也在街头买了厚厚一沓,还买了几只彩丝线编成的蟾蜍络子,图个吉利兆头。
“余小先生,前次吾儿多亏你!”对方进门二话不说,先行了个大大的谢礼。
余锦年在隔壁堆栈看那位薛家的小少爷,换了药,见重生的肉芽已经渐渐长齐了,伤口也已经逐步收口,这才用象皮、血竭、-乳-香、白芷,并甘草、黄芪、人参末等药,研了化腐生肌散,叫苏亭给他用上。又开了几剂活血调气汤与他服下,便特许他能够拄着拐杖下床走动了。
薛家早备好了马车来接他们的宝贝疙瘩回家,还顺带给余锦年包了一个丰富的红包做谢礼,并承诺他今后伤病愈了,定要在三余楼包一个大大的场来庆贺。
余锦年用手掂了掂老农的菜,瓜儿茄子水灵灵又新奇,并且沉甸甸的都非常称手,一看便都是经心打理的好东西,比某些摊子上的歪瓜裂枣强多了,因而非常大气地摸出了几粒碎银珠,也没还一分钱的价,径直将他这两大担子的菜全数包圆了。
一声呵叱在耳边炸起,余锦年迷惑地昂首去看。来人一身素色长衫,身形清癯,中间跟着个浑厚的老仆,他一时没转过脑筋来,猜疑地眨了几下眼,半晌才想起他是谁,嚯地睁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来人,笑道:“哎呀,这不是校书郎严大人吗?这么巧,你也来买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