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长腿苗女看着神情愣愣的青阳,她心中挣扎来去,终是有些不甘,便气咻咻的将那小赤蛇又是一甩,从锦囊中摸出绛珠花来,捧着那花一步步向凸石走去。说来也怪,有这绛珠花在手,那地火竟齐齐一歇。
“不周山,便是那传说中的不周山么?”
特兰阿尼理了理嘴角的发丝,轻声道:“火云角生在山上,离此另有百里路程。”
一时候,地老天荒。
“嗯,便是它。此事确奇,却非奇在石峰不生长角,而是火云角向来喜阴惧阳,只发展在山中深处,现在怎地却呈现在这里?而昔日,这里也并无此峰!”
因而,特兰阿尼又把他拉到一边,从那绛珠草上摘了一片珠叶,以口嚼碎了,在他的眼、耳、口、鼻、颔五到处所细细一阵抹,随后,又咬破手指,凝了一滴血,在青阳的仁中穴上点了点,再把小赤蛇拿出来,欲滴蛇涎。
与此同时,青阳酒意酣然,只觉头晕、目炫、耳热,而浑身高低则轻若鸿毛,恰若那阴阳合济、寰宇混蒙。一阵轻风吹来,又如同仙姿临风普通,实在忍不住了,脱口一声长啸。殊不知,这啸声一出口,即若怒龙奔腾,震得两畔树梢哗哗作响。
青阳眉头大皱,五行相生相克,阴阳合抱归一,这个事理他天然晓得,可如果要将这事理行之实处,却让人无处动手,细细想得一阵,胸中突生一道灵光,当即取下腰间酒葫芦,仰脖海饮一气。
“格格……”
“青阳,青阳……”
青阳却不睬她,只顾举起葫芦豪饮,直直将那满壶酒饮光了才作数,而胸中则盘荡起股股青焰,如龙似蛇来回奔腾,待至小腹处,千丝万缕凝作一束,由下往上直冲,一举突破诸般关窍与停滞,盘于额头。
‘莫非,莫非他摔下来了?’
“力之虚阴,阴阳相济?”
“嗖!”
待穿过那片怪树坡,面前豁然开畅,周遭千丈内碧绿汪洋,却未有树木,在那片草地的中心耸峙着一道小峰,模样颇奇,犹若扇面,又似一面被风拉扯皱的旗号。在那旗峰的顶端长着一对弯角,正在骄阳下吐着熊熊火光。
“你怎地掉下来了?”
特兰阿尼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微恼,嗔道:“你,你怎地又饮起酒来了?”
从她的侧脸看去,脸颊泛着一层桃红,娇羞中带着愤怒,使得这苗女看上去格外娇柔,与她常日里的模样大有分歧。以往,她若不言语,因唇薄而眉稀,神情便略有些冷傲,仿若心底无情。但现在,青阳有些似懂非懂了。
红日胜火,浮云悠悠。
“也许真是那不周山,四方不周,概而不全,浑身若铜,峰拔入天。”青阳看着面前这山,心中震憾莫匹。
特兰阿尼皱了皱眉,从锦囊中将那玉葫芦取了出来,举着那玉葫芦向旗峰走去,边走边道:“跟我来,别乱跑,这火云角拔根即化,需得以玉葫芦罩住,方可收取。”说着,突地转头,朝青阳喝道:“你要去哪?”
玉丸入肚,青阳舒出一口气,方才那一摔确切太狠,现在另有些晕头转向,抛了抛手里的酒葫芦,笑道:“看来,我并非那直入青冥的神仙。飞到一半酒已醒,阴阳乍离之下,再回又是人间,以是,掉下来了。”
特兰阿尼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虽修得是蛊术,借蛊御灵罡,也并不知你们汉人的术法是怎生一副究理,但想来定是殊途同归,必在阴阳五行当中。你极力一纵也有三两丈高,此乃力之正阳,如果再有力之虚阴,阴阳相济之下,或许,或许便可腾身直飞。”
青阳放眼看去,心中却如鼓擂,暗觉此峰极其熟谙,而日前,曾在夏城中感知的那气味再次劈面扑来,苦楚、萧索、太古、血腥、压抑、狂放,各种情感涌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