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婆婆,她来寻金花婆婆做甚么?”
青阳站起家来,刚好湖怪阿璃也奏完了一支曲子,正将头埋入水中,筹办吸水再喷,青阳拍了拍它那坑洼不平的背,说道:“阿璃,如果有朝一日,你能化身为人,定是这天下间,了不得的乐工!”
谁知,手上却猛地传来一股巨力,将他斜斜一扯,这力量极大,顿时便将心神尽失的青阳扯落。
当下,青阳也不拆穿她,又见时已中夜,便欲腾身向湖岸飞去,顶风之时,蓦觉胸口一凉,低头一看,胸膛半敞,闪现着古铜色的肌肤,而在那心口位置上已然没了那束曼陀罗花,心中一奇,摸了两下,也无任何非常,仿佛他这心口向来便未生过那束花一样。
“我死与你何干?”青阳大怒。
青阳道:“是。”
走了没几步,突见远远的竹林中有道紫、黄、蓝,三色相间的身影一闪而过。青阳心头一奇,当即顿住脚步,稍一深思,追了上去。
青阳手足颤抖,一颗心直淹没底,空空落落的,仿佛六合尽失,竟与不知不觉间把嘴唇也咬破了,阵阵甜腥味灌入喉咙,心神稍稍答复一些,暗道:“或许,或许她是来与金花婆婆了断的,定是如此,定是如此。”
“另有……”
青阳紧随厥后,心中怦怦乱跳。
霎那间,诸般动机齐齐涌将上来,便似中了那水火蛊毒普通,直把青阳挣腾得水生炽热,心中七上八下,愈发难决。
“呀!”
青阳这才想起,固然她只要一张脸,但较着是个女子,且有女子那般古怪的心,本身这般敞胸露腹的摸来摸去,确是不雅。拢了拢胸口,朝着水下抱了一拳:“多谢关照,你且宽解,如果青阳不死,自会禀言而行。”说着,展身而飞,却又扔下一句话:“你的鼻子浮在水上,算不算食言呢?”
殊不知,这一句话却让青阳愣得一阵,暗觉她说得极有事理,这湖怪阿璃所奏的虽是人间凡曲,但意境却极其空灵,令民气不系物,稍一聆听,即会出神忘返。如果到那大家间,沾得烟尘,举许反而不美。
十丈外刚好有一株巨树能够讳饰,谅她们发明不了!既已盘算了主张,青阳便欲纵身窜出巨石,谁知,脚下却沉如泰山,底子迈不动脚,一个念涌上心间:‘如果,如果真如我所想,该如何是好?’
“你记得甚么?”那面庞保持着与水面的间隔,张嘴问道。
“你在干甚么,摸来摸去的,好没羞!”面庞嗔道。
那人影闪得极快。
“嗵嗵嗵……”心跳如鼓擂,脸上却没有半点人色,也听不见除心跳声以外的任何声音。
青阳飞身登陆,本欲步入《听水阁》,可转念一想,便向特兰阿尼所居的竹舍行去,落空了胸口这束花,浑身虽是一松,但却又有一种茫然的情感浮上心头,总觉彻夜之事非常蹊跷,绝对不是那张面庞说得那么简朴。
青阳举着酒葫芦的手一顿,奇道:“我真有这么说?”
夏侯云衣冷冷隧道:“贼厮,你若死了,自是与我无干,但我却为阿尼不值。”说着,昂首看向天上,声音更冷:“我早与你说过,非是月光不照你,而是你的眼睛已经瞎了。你且睁大你的盲眼,昂首看看,那崖顶之上,是多么的风景?你若真为她拼个你死我活,我唯有送你二字:笨拙!”
穿出树林,已至谷尾,那人影顿了一顿,昂首看着远处的巍峨青山,稍后,身形一展,振起一道蓝虹,向山颠飞去。
这时,那山亭中的金光蓦地骤亮,直若金日耀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