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甚么?”那面庞保持着与水面的间隔,张嘴问道。
小半个时候后,那人影终究攀至山颠,立品在一方凸石上,凝睇远处的一所山亭。而在那山亭当中,有一点刺眼的金光闪动不休!
“做人有甚么好呢?阿璃在这湖里奏曲,是奏给日月星斗听的,这多好啊。干吗要去那大家间,做甚么大乐工!”
“那是当然,不然,我如何得知,你有个大蜜斯呢?”一阵风吹来,那面庞感觉鼻子凉凉的,便往下缩了缩,吐了个泡泡,又道:“你说是也不是?”
刹时,彼苍已死。
“兀那老鸠婆!!”
“你在干甚么,摸来摸去的,好没羞!”面庞嗔道。
此念一出,青阳面若死灰,内心疼痛难耐,既想靠得近些,以好听个明白,又想纵身一跃,就此与那金花婆婆战个你死我活,转念倒是怕意层层袭来,唯恐果然如已所想。
“你在寻谁?”那面庞紧贴着水面,半个鼻子冒在上面。
内心虽如许想,但他却自知,绝非如此。强忍着心中痛苦,闪得更近一些,不知为何,以他那无所害怕的性子,现在,竟不敢露身于月下,仿若一只仓促的老鼠悄悄的窜行在山石中,借着石块的讳饰,步步向山亭靠近,待至五十丈外,顿住了脚步。
面庞见青阳发楞,她虽偶然,却心中一乐,又道:“我说的没错吧?我说的都对,你梦里还说呢,在这天下间,最最聪明的人,便是那湖底的绛珠仙子了。以是呢,少年郎,快快去寻你的阿尼妹子吧,记得要待她好,不过,你也别忘了承诺我的事哦。”
青阳举着酒葫芦的手一顿,奇道:“我真有这么说?”
青阳脑袋晕沉沉的,举起酒葫芦,饮了一气,目光垂垂敞亮。
那人影终是向山亭飞去。
面庞往上冒了冒,又将鼻子露在了水面上,眨着眼睛,说道:“梦中梦话,那可都是直指内心的,埋没在神海最深处,常日里,便是连自个也是不知的。这便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那人影闪得极快。
青阳道:“你说错了,这并非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是身在此山中,缘深不知处!”
谁知,手上却猛地传来一股巨力,将他斜斜一扯,这力量极大,顿时便将心神尽失的青阳扯落。
“另有……”
青阳手足颤抖,一颗心直淹没底,空空落落的,仿佛六合尽失,竟与不知不觉间把嘴唇也咬破了,阵阵甜腥味灌入喉咙,心神稍稍答复一些,暗道:“或许,或许她是来与金花婆婆了断的,定是如此,定是如此。”
青阳从梦中醒来,下认识的便向身边看去,唯见冷月印湖,四下里一派凄迷,而特兰阿尼已不知去处。
青阳藏身在一块凹石下,看着那人影孤单于月下,俏影婀娜,乌发飞扬,贰心中直期盼着,她只是闲来无事,夜游月下,到了这里,也该顿住脚步往回走了,切莫上去,切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