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易中天中华史:奠基者 > 第2章 定音鼓
天下上,另有这等惨无人道、骇人听闻的事?
可比的是埃及。
划一的步武。
西周,是中汉文明的定音鼓。
耳聪目明变成德高望重,无疑是一个严峻窜改,却也是不得稳定。今后,被尊为贤人的,唐尧、虞舜、夏禹、商汤、周文、周武、周公、孔子,无一不是品德高标。
这内里莫非没有玄机?
如此庞大的体系工程,当然一言难尽,但线索是清楚的——因为“君权天授”,以是要“以报酬本”;因为以报酬本,以是要“以德治国”;因为以德治国,以是要以礼保持次序,以乐包管调和,即“以礼立序,以乐致和”。
那么,殷商又为甚么不得民气?
因而周公颁发《康诰》,语重心长地对康叔封说:唉,我敬爱的弟弟,年青的封啊!你要谨慎翼翼,你要谦善谨慎,你要戒骄戒躁呀!天命是无常的,天威是可骇的,群众大众的眼睛也是雪亮的。他们每天都在看着你,看你能不能遵守父王的传统,弘扬父王的佳誉,担当父王的遗志。那些小人是很难搞的。你得把别人的病痛,当作本身的病痛才行啊![9]
有贤人崇拜,就有了“看得见的力量”;有礼乐轨制,就有了“行得通的手腕”。一个环环相扣的完团体系工程就如许建立起来,而遵循这个体系扶植的就是中华礼乐文明。
前面的结论也顺理成章。周人既然“以德得天下”,那就必须“以德治天下”。不然就会跟殷商一样,自取灭亡。
君权天授,是忧患的产品。
又一种早熟的新思惟和新观点也抽芽了。
乐我先祖。
贤人崇拜成为民风,固然是因为后代儒家的鼓吹,但那意义周初就有了。是啊,改朝换代要有根据,以德治国要有表率,而表率的力量传闻是无穷的。文王和武王,岂能不“乃圣乃神,乃武乃文”?就连肃除夏命的商汤,也得是。
天授是旗号,人本是纲领,德治是“一其中间”,礼乐是“两个根基点”,这就是周公的思惟体系。
明显,这里说的“中国”完整不是地理观点,而是政治观点和文明观点,并且主如果文明观点。因为只要持续中汉文明的政权,才有资格自居中国,不管在西边还是东边,南边还是北方。如果是外族入主,则一要天下一统,二要变夷为夏,不然是没人认账的。
但活着界范围内,他们却又是一个惯例。
明显,周人不但有力,并且有智。只不过厥后做总结,就既不谈智,更不谈力,只剩下德。[6]
这就是周公的“制礼作乐”。
题目在于不平等。因为所谓礼乐轨制,说到底就是“以品级定次序”。遵循这类轨制,人与人之间是有凹凸贵贱之分的。君臣、父子、伉俪、兄弟,都不平等。并且,正因为不平等,才有次序,叫“尊卑有序”。
何况殷商的祭奠极其频繁,何况奉上祭坛不但有仆从和布衣,另有贵族。因为贵族代价更高,一个顶一万个。当然,杀很多的还是仆从,比如被俘的夷人。究竟上,因为殷纣王的嫡派军队远在东方战区,临时拼集起来对于周武王的,就是这些向来不被当作人看的战俘。他们干活时做牛马,祭奠时做畜牲,现在又拿他们当炮灰,不背叛才怪!
敲起手鼓。
有两件事能够证明。
想当年,有一个题目必然困扰过武王和周公:胜利为甚么来得这么快?《尚书》的说法是“前徒背叛”,也就是殷纣王派出去的御敌军队到了火线,就掉转枪头反过来攻打他本身。既然如此,周人的胜利当然来得快。
那么,前徒背叛和血流漂杵,哪个可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