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易中天中华史:奠基者 > 第2章 定音鼓
但题目也接踵而来。是啊,就算政权来自天与民的两重受权,天也好,民也罢,为甚么要受权给周呢?
对此,周公他们自有一套说辞。可惜这些说辞一定让民气服,更一定能让民气悦。这个题目明显必须处理。不然,实施礼法的成果,就不是次序井然,而是忿忿不平。
的确,德,起首是得与失。周公他们要考虑的,也起首是天命的获得和落空。并且,因为来之不易,因为转眼即逝,因为天命无常,因为天不成信,他们必须“有德”。
如此庞大的体系工程,当然一言难尽,但线索是清楚的——因为“君权天授”,以是要“以报酬本”;因为以报酬本,以是要“以德治国”;因为以德治国,以是要以礼保持次序,以乐包管调和,即“以礼立序,以乐致和”。
如此的与众分歧,莫非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天人合一。
从如许一整套思惟体系解缆,周人创建了四大轨制——井田、封建、宗法、礼乐。井田是经济轨制,封建是政治轨制,宗法是社会轨制,礼乐是文明轨制。井田顾民生,封建从民意,宗法敦风俗,礼乐安民气。至此,周文明和周轨制的体系软件,全数安装结束。
但这内里有题目。
神授是宗教性的,天授是伦理性的。
作为明白的观点和体系的实际,“天人合一”的看法产生于西汉,但抽芽应当很早就有了。实际上,甲骨文和金文的天,本来就是人。字形,是一个正面而立大写的人,头上一个圆圈,或圆点,或横线。以是,天,本来指人的脑袋,也就是天灵盖,厥后才引申为彼苍,再厥后才引申为老天爷。
不能重蹈复辙
题目是,这能够吗?
表率,是“看得见的力量”。
这是周人几近要每天讲、月月讲、年年讲的事理。周公就一而再,再而三对后辈和同仁们说:我们是“小邦”,底子就没资格“居中国”,也不敢“革殷命”。现在六合翻覆,完整因为皇每上帝“改厥元子”,不认商王认周王。为甚么呢?就因为纣王失德,而我们的文王和武王有德呀!这跟当年夏桀失德,商汤反动,是一样的呀!
呵呵,他们没准另有唱诗班。
次序,是礼的本质,礼的精力。
唐今后,则是南北挪动。宋固然定都开封,却有四个京府:东京开封府、西京河南府(洛阳)、南京应天府(商丘)和北京大名府(今河北大名)。南宋则有陪都杭州临安府,可见“中国”也能够南移。直到元明清,才坐北朝南,不再挪动。朱元璋的定都南京,只算小插曲。
实际上,品德与其说是一种品格或境地,不如说是一种聪明。说白了,它只是在“通过损人来利己”和“通过利人来利己”之间,做了明智的挑选,是“聪明的无私”。但这类聪明的无私,对本身、对别人、对社会都无益,这才成为全人类共鸣。周人的独到之处,则只是在新政权出世之际,把它变成了治国理念和施政纲领。
哈哈,这就对了!
这就没法让民气机均衡。
天下上,另有这等惨无人道、骇人听闻的事?
这就起首要“故意”。
有贤人崇拜,就有了“看得见的力量”;有礼乐轨制,就有了“行得通的手腕”。一个环环相扣的完团体系工程就如许建立起来,而遵循这个体系扶植的就是中华礼乐文明。
这就是“以报酬本”。
他被后代尊为贤人,也不奇特。
不过费事也接踵而来。
一种早熟的新思惟和新观点抽芽了。
没错,得失之得或曲直之直加上“心”,就成了“品德之德”。但品德既然在内心,如何治国?独一的体例,是把无形之德变成无形之物,让它看得见,做得了,也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