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易中天中华史:奠基者 > 第7章 后记:时间开始了
构成代价观生长演变河床的,则是逻辑。
实话说,当我一眼发明这奥妙时,真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但我不敢冒昧,当即联络上海博物馆青铜器研讨部的胡嘉麟教员,请他帮我排雷。
前面的推理也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品德的德,既然是跟“天”,跟“中国”联络在一起的,则“受天命而居中国,居中国者治天下”,难道就是周人的政管理念?厥后,历代天子都自称“奉天承运”,北京天坛的占空中积弘远于紫禁城,难道恰是周人思惟的持续?[5]
胡教员说,是。因为原文是“恭德裕天”。他还特地提示我:并非统统金文的“德”,都是“品德的德”。比如德鼎和德方鼎的“德”,就是人名。
但,一个“卖腊肠的”,一个“掉脑袋的”,搁在一起好玩极了。希腊民主制和西周封建制的比较,更是意味深长。
这就申明,品德之德,即“故意之得”。并且,把“眼中所见”(获得)变成“心中所得”(品德)的,恰是周人。究竟上,何尊所谓“恭德裕天”,就是“以德配天”思惟的表现。这类思惟大量见于文献记录,现在又有青铜器为证。“以德治国”为周人所独占首创,已是铁证如山。
但,如许说,要有证据。
我再问:这个“德”,是“品德的德”吗?
与逻辑相分歧的汗青,是“真汗青”。遵循实在逻辑来阐述实在汗青,就叫“思辨说史”。如许一种撰述,哪怕笔墨的表述再文学,骨子里也是哲学的。明显,这需求史观,需求史识,需求史胆,乃至需求直觉和灵感。
或许,因为周原在“两河之间”。
在人文学科(文史哲)当中,汗青学,特别是考古学,能够最靠近于天然科学。持之有故,言之有据,能够说是根基要求。以是,学汗青的,特别是学当代史和天下史的,要比像我如许学文学的靠谱,也比普通学哲学的靠谱。没有证据的话他们不会说,以论带史更是史家大忌。先入为主,主观臆断,结论在前,在史学界都是违背职业品德的。
这是下一卷要讲的。
灵感来自字形之别。
由此便有了如许的说法:一个内核(群体认识),两只翅膀(忧患心机和悲观态度),三大精力(人本精力、实际精力、艺术精力)。体系构建起来了。
重如果不言而喻的。这不但因为细节决定成败,也因为本中华史寻求的叙事体例,是但愿能像记载片《我们的故事:美国》一样,做到“大汗青,小人物”,有弘大格式又非弘大叙事。只要如许,汗青才会是活泼新鲜、切近人道的。
这可得拿出铁证来。
轨制工程的背后,是看法体系。从“君权天授”,到“以报酬本”,到“以德治国”,再到“以礼保持次序,以乐包管调和”,本身就是一个完整和自洽的体系。周人,确切是“早熟的儿童”;周公,确切是“文明的鼻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