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孝廉见高齐返来,问道:“如何样?”高齐道:“没有追上。”陈孝廉道:“西平已经死了。”说着拿出一块吸铁石,上面粘着几枚细如牛毛的钢针,那是从杜西平的舌头上取下来的。
高齐一口气将江湖当中利用钢针为暗器的门派和妙手说出,如数家珍,在场之人无不悄悄佩服。林之奇道:“如有人能将此针收回三丈外,武功之高,当真匪夷所思。”高齐点头称是。陈孝廉却眼望窗外,悠悠入迷,世人见他神采有异,不敢打搅。过未几时,陈孝廉叮咛仆人将杜西平的尸首安设后院,又道:“彻夜无事了,你们也乏了,回房歇息吧。”
虽是黑夜当中,高齐目光却非常锋利。见十丈外一人身着夜行衣,发足疾走。高齐脚下加力,瞬息间两人间隔便已缩小到两丈,目睹高齐立时便可将其追上,那人俄然右手向后一扬,月光之下,银星点点,高齐大惊,仓猝向后一仰身,但见数道银光从面前缓慢飞过,亏他轻功高强,不然早已被这悄无声气却又迅捷非常的暗器打中。只是如许一来,他足下一缓,那人却早已窜进了山林,不管如何也追不上了。
林之奇与陈婉月目光一接,两人都低下了头。林之奇忍不住偷偷斜眼去看陈婉月,见她温婉贤淑,贞静端庄,与陈婉星活泼开畅的脾气大不不异,却不知如何,本身对她生出一股敬意,却无涓滴爱恋之心。
这时林之奇也已赶来,随后又有几人闻声而至。
高齐解开他的穴道,杜西平立马平疲劳在地,兀自惊骇难抑。高齐手掌在他背上一按,杜西平顿感一股热气缓缓注入体内,情感稍缓。陈孝廉见他神采稍安,又道:“西平,你要找的东西这世上底子没有,你若要坦白,一样有性命之忧。”杜西平微一沉吟,说道:“是有人出十万两银子……”他说了这几个字,便既开口,张着嘴巴,眼睛直直的看着火线。
陈孝廉道:“西平,你是读书人,入室为盗,你这十年寒窗,半生功名,都付流水。”杜西平闻得此言,痛哭流涕,悔道:“教员,我错了,求您宽恕我,再也不敢了。”陈孝廉道:“是谁教唆你?”杜西平俄然惊骇万状,神情惶急,点头道:“我不能说,我不能说,说了就没没命了。”世人见他神采,彷如见到了极可骇的一幕,都感脊背发凉。
高齐固然担忧陈孝廉,却见他神采有异,不敢违拗,只得随世人出了书房。林之奇走在最后,俄然发明陈婉星身边站着一名紫衣少女,背影娉娉婷婷,婀娜端庄,想来就是陈孝廉的长女陈婉月了。他正不知如何是好,她们姐妹二人却俄然回过身来。陈婉星笑道:“高齐哥,林大哥,我们先回房了,你们早点歇息。”
高齐追击那黑衣人,他以绝顶轻功避开那人的暗器,初时还不觉怎地,待细查那暗器,细如牛毛,当真是又惊又惧,此时想起,兀自心悸,他本来想说“此人武功恐怕登峰造极、天下第一。”,又想此人所作所为叫人不齿,便知用登峰造极和天下第一来描述他实在不当,故只说到“此人武功恐怕”便不再说下去了。
陈孝廉道:“高齐,去把他放下来。”高齐点头受命,将那人从网中放出,顺手封了他的穴道。高齐细看那人的穿戴,仿佛是书院里的门生,一看脸面,却又不识得。
陈孝廉待高齐出去后,放下那些细针,命他坐下,说道:“你可曾听过鬼门阎王的名号?”高齐道:“门生未听过。”陈孝廉道:“你没听过也很平常,但是三十年前,鬼门阎王的名号当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高齐从未听教员讲过江湖上的事,想他博学鸿儒,天然不屑去体味江湖上的恩仇仇杀,这回听他说了鬼门阎王四个字,微觉差别,便道:“想来是位武功极高的前辈。”陈孝廉道:“这鬼门阎王的武功纵及不被骗世几位绝顶妙手,却也是纵横当时,此民气狠手辣,恶毒非常,谁如果招惹了他,他必然百倍还报,他有两件东西更是为江湖人士所害怕,一件是极短长的暗器,一件是极可骇的毒药,是以江湖上对他闻风丧胆、谈及色变。”高齐道:“此人所作所为,实非侠义之辈,定是被哪位前辈除了,以是江湖上也就没了这号人物。想来这牛毛细针便是此人的暗器了?”陈孝廉道:“不错,我思来想去,再无旁人。”高齐道:“这么轻微的银针竟然能发射的如此凌厉,此人武功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