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序却一点儿也不惊奇，坐直了身子道：“是余采女给你的？”
乔序按着翠绿扳指，脸上瞧不出任何情感：“你接着说。”
“既然你们各执一词，”太后抚了抚领口的水貂毛，“云萝，带人去后花圃搜，看看有没有甚么端倪。”
“啊——”一声低浅又痛苦的嗟叹从寒梅齿缝中传来，她的秀眉一蹙，上气不接下气道：“奴婢……奴婢真不晓得为何走水……”
“遵旨！”
孙文英极有目睹，立马号召宫人从正殿又搬来一把椅子，放在我坐位的左下方。寒蕊是近身服侍宛清的人，现在便扶着她缓缓入了座。宛清尤不忘道：“谢陛下体贴。”
“你就是寒梅，”乔序的声音还是温吞吞的，“翠华宫走水了，你晓得么？”
卢凌缓慢跑了出去，“启禀太后、陛下与殿下，卑职在宫正司偏门处发明一名宫女。”
“母后放心，”乔序朝太后拱了拱手，“儿臣必然着宫正司严查此事！还请母后务必保重凤体，切莫为这等不值得的人起火。”
孙文英刚才将手松开，寒梅从速爬到宛清身边，噙着眼泪道：“小主……奴婢发觉偏殿锁上以后，就马上返回下人房找钥匙了……奴婢是想救您啊……”
“回太后的话，”宫洛仿佛想起了甚么，上前一步跪启道，“走水之前寒梅引微臣至翠华宫下人房清算账目，半途告别过，说要回偏殿拿甚么东西给微臣看，微臣便允了她去。以后微臣就再也没见过她。”
“回偏殿……莫非……”
乔序的眼中又规复了和顺，“清儿你先起来吧，你尚在月中不能久跪。”
相较于我的惊奇，乔序却格外沉着，只看着她道：“你叫甚么名字？”
“是，”小宫女又规端方矩地行了个礼，持续道，“它飞到偏殿上方以后撞到了砖瓦，然后……”她浑身一个激灵，声音不住地打着寒噤，“然后……全部房顶……都烧了起来。”
还是乔序反应最快，道：“那是谁给你的？”
乔序将那把钥匙拿在手里把玩着，仿佛在赏识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半晌，他将钥匙悬在寒梅面前，幽幽问道：“这就是你去宫正司的原因？”
“回陛下的话，恰是如此，”那侍卫想了想接着道，“当时卑职受命进入宫正司，余小主便主动将此物交了出来。”
乔序低眉抚了抚玉扳指，道：“带上来。”
宛清冷冷地看着寒梅，道：“既然你要本主信赖你，那本主问你，你找到钥匙了么？”
“因为陛下是九五至尊……您一身正气以是……”
几近是同时，乔序、太后与宛清异口同声地问道：“你说甚么？！”
我听得毛骨悚然。夜深了，不知是露水沾湿了我的发梢还是盗汗浸湿了我的鬓角，我只感觉浑身像在冰桶里泡过普通，不住地颤栗。
“回陛下的话，恰是……”宛清泪水涟涟，“若非卢将军踢碎窗户，舍命相救，只怕妾与殿下……”她悄悄拭去眼角澎湃不竭的泪水，抬眸望着乔序，“陛下，此人用心叵测，求陛下做主彻查此事！”
世人面面相觑，不管是去宫前太液池提水救火的，还是去后花圃水井旁的，都异口同声地说“没有见过”。
太后嫌恶地瞥了她一眼，道：“来人，带下去！着宫正司连夜鞠问！”
“启禀陛下……”寒梅唯唯诺诺，“奴婢贱名寒梅。”
“启禀太后，”云萝从袖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物件，“这是御林军在翠华宫井底发明的。”
太后眉间有模糊的怒意升起，一丝一丝缭绕着：“之前呢？走水之前谁见过她？”
我目瞪口呆，这究竟是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