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卡啦卡啦的声响,面前这大人竟然把她的油纸包翻开了,她有些急,昂首告饶:“大人,这,这就是浅显吃食,不是别的甚么。”
李勉没动,悄悄把太后的手挡开,也不说话,只朝太后摇点头,表示她莫要如此。
让他想想,“罪该万死”的下一句,仿佛应当是“请大人惩罚”吧?
昭阳擦汗:“小的是司膳司典膳,不敢欺瞒大人。”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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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庙位于皇宫最西边,共有三重围墙,由前、中、后三大殿构成三层封闭式庭园。
太后拍拍他的手:“行了,你晓得母后这颗心念着你就好,可别再这么废寝忘食了。”看看内里的日头,她忙道,“时候该到了吧?天子该去祭祖了,统统都办理妥了吗?”
见他来了,一旁的宫女主子早就跪了下去。
赵孟言有点懵。
天子临行前去了趟慈宁宫,给太后存候。
太后驯良地点头,不无担忧:“天子也要重视身子才好,我听德安说自打江浙的盐政科考出了岔子,你就成日忙政务,前些天还和军机大臣在勤政殿议到深更半夜,也不定时用膳。国事虽重,但为君者好,国方能好,天子莫要让我一把年纪了还来操心你的安康啊。”
当然,这自个儿打自个儿,不过是做做模样,听着清脆,本色上不痛不痒的。
他不常来这儿,来了也从不久留,倒不是与母亲干系不好,是这慈宁宫里另有些叫人看不扎眼的东西。
前面这句问的是德安。
日头当空,昭阳偷闲,吃着咸香糕饼在司膳司外的道上走,冷不丁被流云逮了个正着。
倒是李勉先搁动手里的燕窝盅,这才撩开下摆跪在了地上,连下跪的姿式都翩翩然有几分神韵。
他斜眼看她:“今儿竟然让我碰到了你,说说看,你到底是哪个宫里的?”
赵侍郎伸手拉她起来,好笑道:“可不是,竟然又见面了。”
赵侍郎还欲多说,俄然想起今儿走这边抄近路是为了甚么,从速包好油纸包,收起笑意:“不与你说了,那日多谢你替我出头,今儿我另有事,就不作陪了,他日有机遇再报你那出头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