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另有一支曲子也得改,不敷哀怨……”袁秀才长篇大论说了一通,这才想起件要紧的事,从速问道:“如何样?你们东主看的如何样了?”
说着,扶着椅子扶手站起来,曹四媳妇忙上前举起帷帽帮她戴上,李恬抖了抖垂到脚面的玄色绡纱,冷冷叮咛道:“好好酿几坛好酒出来,别误了我争这竞酒会的头名!”
孙掌柜怔神的看着李恬,这一句腾跃的太快,别的几位掌柜也愕但是猜疑的看着李恬,如何俄然要竞这头牌酒了?王掌柜面无神采的垂下眼皮喝茶,赵掌柜楞了楞,眼里闪过阵忧色,忙笑应道:“店主这设法不还是和小的设法一样?店主真是聪明人。”
刚做了荣安堂大掌柜没几天的孙掌柜下认识的直起上身,正要说话,王掌柜用目光制止了他,扫了眼别的四位眼观鼻、鼻观心端坐不动的掌柜,悄悄咳了一声,打断了屋内令人堵塞的沉默道:“凡事都怕个万一,本年确切分歧于往年,万一曲引的事有窜改……”
王掌柜沿着青石小径一起直往里走,一向进到隐在园子南边一处桃花丛中的暖坞中,袁秀才看中这到处所,选做了起居之处。
赵掌柜脸上青红不定,呆站了好大一会儿,才重重呼了口气,往地上‘呸’了一口,大步畴前门出了荣安堂,站在街上迟疑了半晌,径直往离温国公府不远的一处旅店畴昔。
袁秀才反几次复唱了停、停了唱,足足唱了一个多时候,才对劲的一声“妙啊”,转过身,提笔蘸了墨,缓慢的写下了方才改好的一支曲子。袁秀才改好曲子,掂起纸,又读了一遍,这才对劲的将纸放到几案上,转头瞥见王掌柜惊奇道:“你甚么时候到的?你这脚步越来越轻悄了,我竟没闻声。”
“是!”戴管事听宁国大长公主如此说,内心一块大石头落了地,长揖到底重重应诺道,武成林也随口承诺了一声,内心缓慢的策画起来,能不能借着这个由头儿从阿娘手里多套个几千两银子出来?
“往年也是这么早就全定下了?也是这么一次下足一年的量?也都是死契?”李恬一迭连声问道,赵掌柜额角渗汗,一时恼羞成怒,直直的看着李恬道:“店主,这做买卖一年有一年的行情,若跟打理家务一样,凡事都照往年旧例就行了,那也不消要我们这些掌柜,店主委个管事婆子都能管铺子了!”
李恬游移了半晌,点了下头,王掌柜苦笑道:“店主,到竞酒那天,这曲引早就发完了,那里另有效?您?”
赵掌柜游移了下陪笑道:“还没有信儿。”坐在左边头一张扶手椅上的王掌柜皱了皱眉头,李恬垂下视线,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渐渐放下杯子,看着赵掌柜浅笑问道:“往年都是甚么时候能有确信儿?”
温国公府正院上房,宁国大长公主半闭着眼睛歪在炕上,脚边两个满头珠翠、穿戴富丽的小丫头拿着白玉美人锤轻缓有度的给她敲腿,炕前,温国公武成林跷腿坐在炕前的扶手椅上喝着茶,戴管事躬身垂手站在炕前,正回着话:“……寻的急,倒没甚么大事,只说李家那小妮子放言要争本年竞酒会的第一。”
转眼仲春中,几家铺子的掌柜按例聚在荣安堂后院,李恬带着悦娘、曹四媳妇出去,两人垂手侍立在李恬身后,几个掌柜拱手见了礼,李恬客气的侧身受了半礼,让着诸人落了座,也未几寒喧,看着千春坊的赵掌柜问道:“这已是仲春中,点检所那边,曲引的事定下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