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沿着青石小径一起直往里走,一向进到隐在园子南边一处桃花丛中的暖坞中,袁秀才看中这到处所,选做了起居之处。
“能生出甚么事?那妮子不过打着若争了这第一在手,点检所如何着也得顾着这第一的面子,给她几份曲引,到底年纪小不经事,这曲引还能留到四月竞酒?早半个月就派光了,让她争去,她情愿给我们做件描金绣凤的嫁衣裳,我们就放心等着收下,就当是荣安堂的折补了。”宁国大长公主看着儿子接着道:“她在前头替我们争这第一,我们若顺手就帮上一把,这是功德!”
李恬游移了半晌,点了下头,王掌柜苦笑道:“店主,到竞酒那天,这曲引早就发完了,那里另有效?您?”
“死契。”赵掌柜内心模糊有一丝不安,忙跟着解释了一句:“死契要便宜很多,归正都是必然要用的东西。”
“会有效,您放心。”李恬声音低却必定的说道,王掌柜点了点头,不再多话,看着李恬的车子走远了,才长长叹了口气,背动手进了院子,一个女孩儿家有这么大一份家业,这哪是甚么福分,这是累坠!
“嗯,另有一支曲子也得改,不敷哀怨……”袁秀才长篇大论说了一通,这才想起件要紧的事,从速问道:“如何样?你们东主看的如何样了?”
“店主放心,都备下了。”赵掌柜见李恬不再胶葛曲引的事,悄悄松了口气,忙微微探身殷勤的答道:“本年一年要用的粮食、酒桶、酒瓶订单全都下好了,毫不会误了事。”
“老祖宗,会不会?再生出甚么事来?”戴管事余悸未消的看着宁国大长公主道,荣安堂那回就是因为一纸判墨客出了天大的风波,到手的铺子又送了归去。
温国公府正院上房,宁国大长公主半闭着眼睛歪在炕上,脚边两个满头珠翠、穿戴富丽的小丫头拿着白玉美人锤轻缓有度的给她敲腿,炕前,温国公武成林跷腿坐在炕前的扶手椅上喝着茶,戴管事躬身垂手站在炕前,正回着话:“……寻的急,倒没甚么大事,只说李家那小妮子放言要争本年竞酒会的第一。”
“到了有一会儿了,这曲子又改了?”王掌柜笑道。
王掌柜将李恬送出角门,眼看着李恬要上车,忍不住说道:“店主,有句话……”李恬忙回身返来,看着王掌柜等他往下说,王掌柜低声道:“店主,赵掌柜的事,看着您内心稀有了,您说要争这竞酒第一,是不是筹算着拿下了第一,点检所如何着也得给几份曲引?”
仲春下旬,都城已经迎春绽放、嫩柳吐绿,一派初春的盎然朝气,王掌柜在离桑家瓦子两三条巷子的一处宅院二门里下了车,背动手,一边往里走,一边赏识着初春的风景。
“往年都是黄大掌柜统总办这事,小的……倒没留意。”赵掌柜咽了口口水推委道,李恬声音温和的转了话题问道:“本年粮食、酒桶甚么的,都备下了没有?”
“活契还是死契?”
孙掌柜瞪着赵掌柜,刚要开口帮王掌柜几句,李恬抬手制止道:“既然赵掌柜有如此掌控,这是功德,眼看着离点检所开煮竞酒也没多长时候了,赵掌柜好都雅着酿好本年这竞标酒,我的意义,本年我们要争一争这竞酒会上的头一块牌子。”
“不瞒先生说,我也不晓得写甚么戏,这是我们东主的一处别院,就在离这儿不远,先生午后若得闲,我们东主想请您喝杯茶,再说这杂剧之事。”王掌柜从袖中取了张纸条推到袁秀才面前,袁秀才掂起纸条看了眼,又将纸条推归去道:“好,我就去会一会你们东主!”